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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为什么痛。

    街上忽然涌来了很多人。

    冬歉被浑浑噩噩的被他们推走。

    老远就听见了热烈的欢庆声。

    在黎明的一座高台上,冬歉看见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凯英垂下眼眸,无意中看见了冬歉的身影。

    然后他几乎是心虚的,转回了目光。

    冬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他的声带,是不是被人施了术法。

    冬歉看见,族长一直正在圣堂之上,紧盯着自己。

    他被人群推搡着,听不见声音。

    眼泪从脸颊无助的滑落。

    订婚大典上,两位新人是要相拥亲吻的。

    每一个亲密的举动,都是冬歉曾经腼腆地幻想,又理智地打消的。

    人不能沉浸于幻想。

    所以他不给自己幻想的机会。

    可是.....当时如果能任性一次,好好幻想一次就好了。

    因为从此以后,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没有了幻想的资格。

    【冬歉已经完全被欲望吞没,背叛了黎明,背叛了人族。】

    凯英将订婚戒指戴在了卡南的手指上。

    【他贪生怕死,宁愿当床上的玩物,也不愿意有尊严的死去。】

    庄重的会场之上,牧师的宣讲词和悠扬的钢琴曲煽动着每一位看客的心。

    【每晚都被弄到站不稳,扶着墙从里面走出来,大腿根都发颤,多少人都看到了。】

    凯英将手放在卡南的肩膀上,好像就要就着这个动作吻下去。

    冬歉的心狠狠颤动一瞬,那一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退后了几步。

    他应该庆幸自己听不到声音,才不至于听到人群嘈杂的议论声。

    那些报纸,自己能看见,别人也能看见。

    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或许也就是这样的原因,他被所有人嫌弃了。

    这里也再也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不应该待在这里的。

    该离开的....

    该离开的....

    他戴上兜帽,不敢去看人群眼中的异样。

    大脑一片混乱。

    他一遍遍地想着,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报纸上面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以他的性格,应该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选择自杀。

    对于这一点,冬歉还是有自知之明。

    那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对他来说,自尊和善良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只是些虚无缥缈的品格,但是只有具备这些,他才会觉的,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凯英。

    他怎么会放任自己变成那么不堪的样子。

    无数信息点涌在了这一刻。

    因为....献祭....

    过了这个午夜,就是最后一次献祭了。

    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从此以后,他跟凯英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性命不必再绑定在一起,他们都能得到想要的自由。

    他已经太累太累了。

    累到几乎快要撑不下去。

    是啊...要结束了。

    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心里空落落的,带着点遗憾。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直都在追逐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

    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同别人订婚。

    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冬歉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个普拉利亚的人看见冬歉,瞬间出声道:“这个叛徒怎么在这里?”

    见冬歉没有理会自己,他似乎是觉得不爽,扯住冬歉的手腕,怒斥道:“做了那样的腌臜事,居然还有敢出来,你没有一点点羞耻心吗?”

    他的声音很大,让这里一瞬间成为人群的焦点。

    冬歉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冬歉能通过他们的表情和情绪判断出,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要走...”

    “放开我....”

    那个人的力气很大,冬歉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手中挣脱。

    一颗石头砸在了冬歉的脑袋上。

    血液顺着冬歉的脸颊流淌下来。

    他呆呆地看着,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

    在众目睽睽中,冬歉抹了把额头上流下了的血,将兜帽往下拉了拉,一头扎进刺目的光照中,想要离开。

    这里危险,有死掉的风险。

    他还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暴露出来的皮肤剧痛无比。

    不愧是凯英的订婚宴,连阳光都如此眷顾。

    只是,过于刺目的阳光将他衬托的愈发像是可悲的小丑。

    比烈日更加刺痛他的是人群的目光。

    好想离开这里。

    好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他被人七手八脚地按在地上,他的手臂被人压在身后,一直粗大的手按着他的脸将他的脑袋抵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无力反抗。

    就在这时,一道剧烈的轰鸣声自天上降下,会场上神圣而庄重的宣誓台顷刻间变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