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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萧何发起疯来,会是怎样的模样。

    再说,他原本跟冬歉就只是玩一玩,在知道一切之后,肯定会将冬歉推得离他远远的,甚至说不定...还会报复他。

    而按照冬歉的性子,他大概率不会放弃,在萧何抛弃他的时候,依然会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继续他无望的追求和等待。

    你一万次推开他,他就会第一万次地回到你身边。

    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段衡想要看见的。

    他想要的,只是冬歉可以快快乐乐的,这样就足够了。

    段衡抬起眼帘看着这两个人。

    冬歉被萧何拉在怀里没有反抗,而萧何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自己,似乎对现在的结果很是满意。

    至少现在看起来,萧何对冬歉似乎还算不错。

    将错就错下去,会不会对冬歉来说会更好呢?

    他是冬歉的心理医生,知道冬歉现在的心理世界有多么脆弱。

    他真的任性揭下这温馨的表象,露出下面血淋淋的伤口吗?

    段衡发现,他做不到,也不忍心。

    他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无力。

    但是,他没有办法。

    倘若冬歉喜欢的人是自己,他会愿意将所有的宠爱都献给他。

    他会用剩下的时间慢慢治愈冬歉心口的伤痛,一遍一遍地告诉冬歉,这世界上绝对还有比谢酌更好的更爱他的人。

    直到冬歉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

    段衡苦涩地笑了。

    事到如今,段衡终于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欢男人,他只是不喜欢萧何。

    可是一切都发现的太晚了。

    他只能走到萧何身边,用警告一般对萧何冷冷道:“对他好些,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萧何见他莫名其妙地抛下这句话就走了,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他的神情,为什么如此古怪,就像是....压下了很沉的悲伤和秘密。

    .....

    冬歉在快到家的时候借口要下车,尽量规避让萧何跟谢酌见面。

    萧何只当是冬歉家里真的有人,生怕自己在外面跟男人约会这种事情被发现了。

    他倒是没有戳破冬歉的这点小心思,慵懒地拉下车窗,看着少年像一只慌张的小兔子一样跑远。

    真可爱。

    萧何发觉自己跟冬歉待在一起是发自内心地感觉到高兴。

    他没有后悔自己跟冬歉在一起了的这个决定。

    萧何不介意,让这样的日子过得更久一点。

    冬歉将扭开钥匙推开房门之后,发现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看到谢酌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怎么能比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晚?

    就在冬歉摸着黑想要开灯的时候,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今晚喝酒了?”

    冬歉浑身僵硬,紧张地点点头。

    “真稀奇啊,你居然会在外面跟人喝酒。”

    谢酌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还真是长大了。”

    这一天,冬歉没在家的时候,谢酌也没有闲着。

    最近城市夜间的秩序有些混乱,鬼生来不像人类社会那样拥有秩序,其中也不乏一些极端分子,喜欢伤害人类,破坏平衡,谢酌虽然处事冷漠,并不关心这些恶鬼会做些什么,但现在,他难得有了能让自己在乎的人。

    这些恶鬼伤到别人无所谓,但是如果伤害到冬歉就不好了,为了让夜晚的城市更安全一点,他就索性插手了这件事。

    冬天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他垂下眼眸看向了谢酌手臂,睁大眼睛:“你是不是受伤了?”

    鬼受伤的时候能看见血迹,只是鬼的血液不像人类那样会流动,更像是某种没有必要价值的内容物一样,但仍旧还是会看到伤口的存在。

    谢酌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只淡淡的道了一句:“没事,小伤而已。”

    冬歉却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伸出手来想碰碰他,犹豫一会又缓缓放下,没敢触碰那道伤痕,眼睫轻颤,小声地问了一句:“鬼受伤也会疼吗?”

    谢酌笑了起来,眼底夹杂了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看着冬歉说:“放心,不会。”

    “真的吗?”,冬歉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蹙了蹙眉,仍旧不能放下心来。

    少年担心的模样被谢酌看在眼里,他顿了顿,冰冷的心脏慢慢升起了些许温度。

    从小到大,关心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痛的人其实很少,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自己默默扛下这些痛处,在外人面前始终展现自己最强大的一面。

    这种做法其实很自虐,但幸好,谢酌还挺享受的。

    然后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成为别人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人。

    只是,他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出了车祸,大出血后也会死。

    他弯了弯眼眸,看向冬歉,轻声道了一句:“怎么了,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冬歉闻言垂下了眼眸,眼睫颤了颤,偏开目光嘴硬道:“...没有。”

    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谢酌没忍住,俯下身来,更加凑近了些,在少年没有防备的时候,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

    冬歉的皮肤很敏感,被他碰过的地方很快就红了,他捂住耳朵,睁大眼睛,眸光颤盈盈地看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不良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