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丝缎花[先婚后爱]》 01结婚,以及宿醉被未婚夫抓个正着这件事 国立音乐学院,第三教学楼阶梯教室。 枯燥无味的乐理课,讲台上的老师讲得慷慨激昂,讲台下稀稀拉拉的学生昏昏欲睡。 电子笔记本上从清晰的笔记逐渐变成鬼画符,随后又变成了在空白处无序的点画,许慕仪一手拿着笔,一手托着脸强撑着不要闭上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正要砰得一声脸贴课桌时,手机忽然叮的响了一声。 “谁的手机,自觉关了啊。”老师给PPT翻着页,头也不抬地说着。 许慕仪被课桌里的震动吓得一激灵,赶紧点头哈腰地伸手掏出手机准备把静音打开。一条消息赫然闯入她的视线,许慕仪被吓得忽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丢了出去。 “干嘛呢许慕仪,我上课也没给你们讲鬼故事吧?” 讲台上的老师皱着眉不满地拍了拍讲台的桌面。 阶梯教室里原本昏昏欲睡的学生此时全都活了过来,教室里一片哄笑声。前桌的男生捡起了许慕仪吓得扔了出去的手机,不巧手机屏幕仍然亮着,他也看到了那则信息—— “报告老师,许慕仪收到民政厅的结婚通知了!” 许慕仪气急败坏地捶着前桌男生的背抢回手机,教室里大家笑得更开心了,几乎要把玻璃都震碎。 “安静点安静点!有什么好笑的,人家现在就收到通知了,你们有些人再不把自己的德行改改,就等着进民政厅的黑名单吧!”中年老师见多识广,一边骂着学生一边推了推眼镜,目光望向了整个人都要爆炸的许慕仪,“许慕仪,老师先说句恭喜你啊。” 教室里学生们笑作一团,向来交际广泛长袖善舞的许慕仪成了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可她现在却完全无法招架,只能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而沉重地摇了摇头。 “好了,接着上课吧。” 后半节的课程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下课铃声响起,一大群人立刻站了起来,一窝蜂地围在许慕仪的身边。 “快快快许慕仪,看看你结婚对象是谁?” 这一教室都是大二学生,差不多都是刚过法定婚龄,而许慕仪显然是他们身边最早收到结婚通知的同龄人。 为了应对灾变之后所带来的种种困境,全世界都通过大数据算法和人工智能启用了全新的社会制度,每一个孩子在出生后都会根据其个人特质不断分析其适合从事的工作和有潜力发展的爱好,通过各种各样的匹配度来选择自己的完美人生。 而婚姻制度同样迎来了全面的改革,自由恋爱并不禁止,但结婚则需要通过民政厅的匹配度测试,达到80%以上才能批准;同时,一旦出现超过90%匹配度的适婚对象出现,民政厅则会向双方发出结婚通知,两人则必须在五个工作日内去往民政厅完成登记。 最初这样的改革当然经历过激烈的反对,但随着大数据算法的极度精准,通过匹配度来进行适配的婚姻幸福程度远超从前,以及同样的职业测试所带来的全新机遇,很快全世界都适应了这种全新的婚姻登记制度,接到结婚通知也变成了值得期待的事情。 “我靠,95%契合度,许慕仪你这他妈完全是都市传说啊!天作之合啊!” 许慕仪哭丧着一张脸嚷嚷道:“什么天作之合啊!28岁的刑警,民政厅的系统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那种男人合得来啊?” 周围的同学一阵狂笑,所有人都知道许慕仪这种人跟警察打交道的地方可能会是处理纠纷,但绝不会是民政厅结婚。 民政厅随附的只有一些简单的信息,比如学历背景和工作情况,还有一张他作为刑警的简单证件照,跟许慕仪玩得好的同学直接拿起她的手机看了起来,任由许慕仪在一旁崩溃咆哮。 “天啊……港区公安局的精英刑警诶,这不是长得挺帅的吗?” 证件照上,穿着警服的男人斯文英俊。 许慕仪非常绝望地收拾着笔记本,摇头叹息:“绝无可能……帅哥不可能单身到二十八岁还没收到结婚通知的,剩到二十八岁的只有彻头彻尾的怪胎,长得帅也肯定是超级大怪胎。” 说着,她一把抓住身边女生的手腕,定定地抬头望着她,有些疯魔了起来:“我也是怪胎吗?为什么我会跟二十八岁的男人结婚!难道其实我也是怪胎吗?啊?” 周围围着的人一阵狂笑。 “好啦好啦,你不是怪胎,我的乖宝。今晚我们去喝酒放松一下好不好?以后你可就是刑警的太太了。” “啊——” 许慕仪立刻崩溃尖叫出声,然后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暴喝一声。 “喝!喝他妈一个通宵!去他妈的警察太太!老娘我才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呢!” 瓢泼大雨之中,年轻的男性走进警察局,跟迎面而来的同事冷静地点头打着招呼,他穿着一身西装,领结松垮,眼下带着淡淡的疲惫青色,显然是为了案子熬夜许久。 “宁涉哥,有个现场要出,贩毒案那边有新进展了,在市中心那边新开的酒吧。” “好,你们先去开车,我马上就来。”宁涉点了点头,表情波澜不惊。 去往现场的路上,宁涉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望着窗外雨幕之中的灯红酒绿。 “……啊对了宁涉哥,听说您要结婚了是吗?” “怎么,政务厅难道给我发通知还不够,给你们都抄送了吗?” 宁涉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十分冷漠,说话的年轻人讪笑了起来:“啊那倒不是……” “专心工作吧,我结不结婚对工作对工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宁涉说话语气仍然死气沉沉的,下属不知道该如何接招,只能依旧讪笑。 宁涉有一张过分清俊的脸庞,不仅在警校期间成绩优异,甚至还有着显赫的家世,他的父亲从警界已经进入政坛,而母亲则是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大家都在揣测着这样的宁涉会被安排到什么样的妻子,直到听说他接到高达95%契合度的结婚通知,整个警局甚至都暗自沸腾起来。 跟冷漠至极的宁涉契合度竟然有95%,那会是什么样的女性呢? 车开到目的地时,现场已经由无人机进行过最初的封锁了,宁涉和下属们通过识别走进无人机的封锁内,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盘查和问询。 许慕仪不知道晚上喝了多少酒,昏昏沉沉之间酒吧只剩下紧急逃生的指示灯光,其他光线和音乐全都被断掉了,她躺在最深处的卡座沙发上,只觉得好困好想睡觉,直到一阵强光照射在她脸上。 “港区公安局问询,你的姓名?” 她迷迷糊糊地用手臂遮挡着强光,含糊地逃避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再问一遍,不回答的话就跟我回警局。你的姓名?” “许……许慕仪。” “许慕仪?” 没想到问话的男人语气更加不善,甚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逃不开电筒的强光。 宁涉记忆里的“许慕仪”,只有资料上那张大学入学的登记照片,钢琴表演系的学生,黑色的齐刘海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素面朝天看起来非常乖巧可爱,跟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问题少女看起来完全像是两个人。 “那许慕仪小姐,你明天不是应该去登记结婚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强光蓦地关闭,在无尽黑暗中,她的视力缓缓恢复,直至眼前出现那张清俊而阴郁的脸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熟悉又陌生,一时之间真是难以想起来他究竟是谁。 “想不起来是吗?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去醒酒,”眼前的男性冲着远处的年轻人使唤着,“过来把她带回去做尿检,醒酒之后最后一个做笔录,做完跟我说一声,先别放她走。” “好的宁涉哥。” 02通宵,以及张狂的未婚妻 天光微亮时,宁涉叼着烟在警局办公区的走廊上默默地用纸杯接着咖啡,眼下有些疲惫的青色。 走廊一头走来的年轻男人扬了扬手中的档案夹打着招呼:“早啊学长,昨晚又没睡?” “嗯,你怎么来这么早?” “有案子嘛没办法,对了,”年轻人在宁涉身边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不是听说你今天上午请假去登记结婚吗,你脸色这么差见未婚妻也太不妙了吧。” 宁涉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看了说话的年轻人一眼,手指夹着原本叼在唇间的香烟,喝了一口咖啡。“正常的状态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好掩饰的。” 年轻人笑嘻嘻地用手中档案夹拍了拍宁涉的背打趣道:“学长真是天生的刑警啊,走啦走啦!” 宁涉点点头跟他告别,继续站在走廊上喝咖啡,享受着忙了整整一个通宵难得的短暂休息时间。 耳机传来女警的声音:“宁涉哥,笔录和尿检都做完了,那个小姑娘应该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宁涉按着耳机回复道:“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许慕仪是第一次来警局,原本的局促紧张在大半夜的消磨和醒酒之后已经烟消云散,她趴在询问室的桌子上只觉得困得要死,而对面坐着的女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也始终一言不发地敲击着键盘,许慕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敲门声响起,许慕仪睡眼惺忪地望向门口,然后就看到了让自己血液倒流的场景,结婚通知附件中的个人资料里,照片上的男人现在开门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边对女警说辛苦了,一边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许慕仪盯着他难看至极的脸色一动不敢动,直到女警催促说“你可以走了”,这才不得不站了起来,跟着宁涉走出去。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许慕仪跟在他身后就像是被他用手铐牵着走一般。宁涉身形很高大,走路步伐也很快,许慕仪跟着他简直称得上是一路小跑。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框,冲着办公室里某个人交代着“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有事随时联系我”。 很帅,确实很帅,即使是一脸疲惫神色的样子也帅得要命,但是要是没有被他逮到夜不归宿彻夜喝酒就更好了,许慕仪在心底里悲鸣着,昨晚的事她当然有些自知理亏,她甚至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宁涉是如何把她逮回警局的了,完完全全的断片了。 走到警局的停车场,宁涉拉开车门示意许慕仪上车,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问过许慕仪住哪里,上车之后就直接一言不发地往她住的学校宿舍开去。 他肯定非常生气,许慕仪胆战心惊地想着。 宁涉开车很快,一手支在车窗边托着腮一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路上的车本来就不多,宁涉一路都压着限速在开,许慕仪被他的暴力驾驶风格吓得困意全无。 直到车停在了她学生公寓楼下,宁涉这才终于开口说了话。 “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十一点我来接你。” 语气冷冰冰的,跟他本人的脸色一模一样。 许慕仪有些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黑色皮衣外套,她里面穿着一件性感至极的白色缎面抹胸紧身裙,上面还滴了点酒液的痕迹,低胸的抹胸裙上乳沟呼之欲出,在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显然非常不得体。 “……你在生气吗?”许慕仪迟疑片刻,实在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宁涉眼神没有丝毫的偏移,仍旧散漫地盯着前方:“没有。” 一夜暴雨之后,宿醉的许慕仪闻着窗外的雨水和泥土的气息,终于觉得又活了过来。她有些尴尬地讪笑着,盯着宁涉没表情的侧脸看。 “下车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宁涉冷冰冰地下着逐客令。 许慕仪自知理亏,点头哈腰地连忙下车。 她快步走进学生公寓楼,一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着一边打电话给昨晚同行的朋友咬牙切齿地骂着“我在警局待了一晚上你们他妈就没有一个人说来救救我”,然后听到大家都被警察问话了之后许慕仪心里才稍微舒坦一点,打开单人宿舍的门走了进去。 “太可怕了,我们喝酒怎么还碰到警察查案子了,不会是来逮你的吧许慕仪?” 大喇喇开着玩笑的朋友显然不知情,许慕仪像是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少跟我说这些啊啊啊啊!” 挂掉电话,许慕仪脱下衣服扔在一旁,准备洗去这一晚上的霉运。 狭小纯白的浴室中氤氲着温暖的水蒸气,许慕仪站在花洒下用卸妆油搓掉了脸上已经有些花掉的浓妆,热水澡冲去了一夜的疲惫,许慕仪也终于放松了许多。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那男人已经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了,希望他不要对自己有过多的期待。 上午十一点,宁涉准时地来到了许慕仪的公寓楼下,站在车边抽烟提神。几个小时前从这里上楼去的女孩还是化着烟熏妆露着乳沟和大腿的辣妹打扮,现在下楼来的女孩却规规矩矩地穿着婴儿蓝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换上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显得非常乖巧。 宁涉按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为她拉开了车门。 去往民事政务厅的路上,两人同样一路无话。宁涉已经看过了她的笔录,对于昨晚的事情也没什么想再问的了,许慕仪并不知道这些,仍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登记结婚的窗口前多的是全然陌生的未婚夫妻,也有不少一见钟情相谈甚欢的,不过许慕仪默默地想着,像她和宁涉这样头天喝烂醉被未婚夫出勤逮到的一定是最尴尬的,培养爱情的土壤还没来得及播种就已经先洒满了名为丢人和尴尬的毒药。 直到整个登记流程结束又跟在宁涉屁股后面回到了他的车上,许慕仪都没有一丁点所谓结婚的实感。她跟在宁涉屁股后面低头翻着资料,宁涉一停住脚步她就猛地撞到了他背上。 “哦,跟你讲个不太好的消息,我爸妈和你爸妈好像认识,他们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许慕仪捂着鼻子,表情从震惊到哀怨:“啊……啊?” 她完全不想去。 宁涉没什么反应,许慕仪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眼神定定地望着他:“你那么忙,你肯定没空去,对吧?” “我有空。”宁涉挑了挑眉,等着她出下一招。 “等等等等,去……去也行,但是你能不能说,我们俩这会儿才是第一次见面,”许慕仪手忙脚乱地试图说服他,“千万别说我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宁涉脸色一动不动,他似乎天生就是这种冰块脸,“昨晚你跟朋友喝酒喝到断片夜不归宿被我们查案子正好带回警局问话的事吗?” 冰块脸,还非常刻薄。 许慕仪的表情痛不欲生,只能更近一步紧紧挽住他的手臂苦着脸哀求:“求你了,千万别说,行吗?不然我妈肯定把我杀了!” 柔软的乳肉在他紧实的手臂上挤压着,许慕仪显然不仅长得漂亮,还有着体积惊人的双乳,这种格外柔软的触感让人非常心猿意马,而许慕仪则完全没注意到这有什么问题。 宁涉不动声色地抽走了手臂。 “行。” 03千金大小姐喝酒又抽烟 餐厅的包厢中,两家人相对而坐,双方父母相谈甚欢,许慕仪和宁涉两个人一言不发。 两人的父亲竟然是儿时好友,现在忽然变成了亲家,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前就应该多带着孩子一起玩嘛!” 两人的母亲也说笑着,许慕仪忙着干饭不搭腔,她看见宁涉调整了一下坐姿,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许慕仪好像一瞬间就看懂了他的表情中的不耐烦—— 说的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以前多带着孩子一起玩啊?两个人差了整整八岁,你跟刚上大学的宁涉说眼前这个舔着棒棒糖马上要进入叛逆期十分张狂的小女生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他不发疯才有鬼了。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不如慕仪就搬过来跟宁涉一起住吧,他也能照顾照顾你。” 宁涉的母亲恰好还是许慕仪就读的国立音乐学院的副校长,许慕仪听说的时候简直一阵头皮发麻。 许慕仪夹着菜愣了一下:“啊?” 宁涉原本神游天外的思绪也被骤然一下拽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分辩两句,就被许慕仪爸爸一句话打断了。 “好啊,本来慕仪一个人住宿舍我们也不放心,她总是像没长大一样,我们还怕她一个人住闯出什么祸来。” 果然最了解孩子的莫过于父母。许慕仪赶紧丢给隐隐憋笑的宁涉一记眼刀,然后赶紧转过脸来低声指责她爸。 “你说什么呢?我才二十岁好不好?” 许爸爸客气而礼貌地笑了笑,“小孩子害羞也很正常”,然后又别过脸来小声跟她说,“你那狗窝乱得我都不想说了,我听说宁涉从小就爱干净,我在给你物色保姆你不懂吗?” 许慕仪难以置信:“可是我住学校上课很方便啊。” 她可不想要一个管着她的保姆。 “宁涉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的。”宁涉的母亲赶紧解释道。 “我给你买车代步,就你上次嚷嚷着想买的那个跑车。”许爸爸大手一挥,许慕仪家庭条件非常优渥,从小她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何拿捏她,她爸显然一清二楚。 “买你喜欢的那个绸缎粉色的。”连妈妈也加入了进来煽风点火。 许慕仪震惊地张大了嘴,没过两秒立马同意,生怕爸妈反悔。 “下午就去买,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饭桌上的父母们都笑了起来,只有宁涉默不作声地扶了扶额,显然根本没有人考虑他的意见。 “你有空的时候去帮慕仪搬下东西吧。”宁涉的父亲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肘。 “爸,我最近确实很忙……” “不用不用,”刚被承诺了心仪跑车的许慕仪心情大好,生怕宁涉出来把她的礼物搅和没了,“地址给我就行,我找搬家公司来搬,你忙工作要紧。” 其实还是不想被宁涉看到她的狗窝宿舍,更不想宁涉出现在宿舍害得她被同学开玩笑。 “还是生女儿好啊,女儿多可爱啊。”宁涉的母亲笑了笑,“其实我是想生女儿的,发现怀的是儿子的时候我还气了好几天呢。” 许慕仪的妈妈忽然想了起来,也笑道,“我记得那次产检好像还是我陪你去做的吧,那会儿我们住得也近,早知道你那会儿怀的是我未来女婿唉哟我肯定次次都陪你去。” 一场餐叙下来,双方父母都聊得开心极了。许慕仪也挺开心的,宁涉信守承诺没有戳穿她昨晚的事,虽然要搬去跟宁涉一起住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想想下午要去提车她就整个人高兴得不得了。 宁涉叹了口气,接了个电话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用工作当借口提前离席了。 晚上他回到家时,搬家公司的纸箱堆满了整个宽敞的入户廊道,他有些不知道如何下脚。 “哦,你回来啦?” 许慕仪穿着长袖连帽衫和超短裤,只穿了双毛茸茸的长袜子就踩在地板上,似乎刚开始收拾东西。 忙了一整天的宁涉那一瞬间有一点恍惚,他觉得这好像不是他家,他是不是进错门了。 原本以黑色、胡桃木和金属质地这种冷硬风格装修的大平层,现在却充满了女孩子的东西,他把车钥匙放在门口边柜的银色托盘上,发现上面已经扔了一只纯白色的车钥匙,还挂着可爱的玩偶装饰,显然许慕仪如此心情大好就是因为她下午已经提到车了。 他换了鞋走进室内,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铺着白色地毯的下沉式客厅里,造型简约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丢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偶,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物种,高高低低的蜡烛被摆在了茶几上,好像许慕仪来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香薰蜡烛。 “我刚开始收拾,还没去卧室看,我睡哪里?” 许慕仪抱着一大摞书走过来,踢了踢宁涉的裤腿。 宁涉回过头对上她张望着的眼睛,她的眼睛大而妩媚,带着些学生时代的稚气和单纯。 “你睡次卧。”他抬手指了指。 许慕仪半张脸都藏在了高高的一摞书后面,宁涉接过了她抱着的这摞书,发现她力气倒是很不小。 “为什么我要睡次卧?”许慕仪拍了拍酸痛的手掌,皱着眉很不解,“结婚了要分房睡吗?” 宁涉瞥了她一眼:“我不跟小孩睡。书给你放哪儿?” 许慕仪没理会他的问题,反而有些气急败坏地追问道:“什么意思?宁涉你这是羞辱!” “……书给你放架子上你自己整理。”宁涉没理会他,径直抱着书往客厅旁高高的书柜走去。 “你对新婚妻子就是这种态度吗?太恶劣了!”许慕仪不满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咋咋呼呼。 宁涉放下书,叹了口气:“……我两天没合过眼,现在要去洗漱睡觉了。你的东西想放哪里放哪里,家里东西你都随便用,晚安。” “这就叫95%契合度啊?我们俩究竟哪里合得来了?我对你这个态度真的很!不!满!意!” 许慕仪气急败坏地跺脚嚷嚷着,宁涉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自便就好,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许慕仪气得不轻,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走进开放式的厨房里打开冰箱,果不其然里面有冻好的啤酒。她拿了一罐出来放在茶几上,又从包里翻出细支香烟,就这蜡烛的火苗点燃,打开啤酒喝了起来。 宁涉洗澡的时候稍微反思了一下,似乎对许慕仪这种20岁小女孩的态度不该这么冷漠。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吹干头发,他准备出来稍微帮帮她的忙一起收拾收拾,然后一出来就看到许慕仪趴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光裸的双腿抬起来晃晃悠悠的,长长的帽衫袖子边缘露出夹着香烟的细长手指,地上还放着一罐啤酒。 他的嘴角抽了抽。 许慕仪也被他吓了一跳,烟灰险些掉在他的皮质沙发上。 “你不是睡了吗?突然出来吓死我了!” 还倒打一耙。 宁涉换下了西装,穿着非常简单的棉质短袖短裤,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但脸色依旧是那么难看。 千金大小姐,喝酒又抽烟,这就是他被分配到的95%契合度的妻子。 他走过来,从一旁的边柜上拿起一盒之前随手扔在这里的香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来,坐在旁边的单个沙发上同样开始抽烟。 大平层挑高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都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看来95%契合度的意思是,这个家里以后也依然可以随便抽烟,是吧?” 他随手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然后放松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吐着烟圈,抬起眼来望着一旁惊异的许慕仪。 宁涉有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通常都冷冰冰的没什么多余的神色,可他现在这么定定地盯着许慕仪,说不清是阴阳怪气还是挑衅。许慕仪想,如果他性格没那么恶劣的话,他现在的神情简直性感得要命。 04寄人篱下 一晚上睡得很香,早上又开始照常地关掉闹钟开始赖床,不知道在被窝里反复“再睡五分钟”了多久,许慕仪忽然惊醒,猛地起身坐了起来。 不对,现在不是住宿舍了! 许慕仪看了看时间,两眼一黑,连滚带爬地下床换衣服,脸都顾不上洗,抓起包和车钥匙就火速冲出了门。 紧赶慢赶终于抢到了最后一间琴房,许慕仪把包扔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坐下来练了半小时,许慕仪又进入了一种没吃早饭饿得心慌的消极怠工状态。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一看,是她同专业玩得最好的同学秦思朝发来的。一张从楼上拍楼下她停得歪七扭八的缎粉色跑车,附带一句“停得真好”和一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许慕仪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照片视角,回她一句,“你在我隔壁琴房?” 发完她就走过去打开门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不出意外的隔壁琴房门开了,秦思朝促狭地笑着靠在门边,许慕仪赶紧伸手扒拉她。 “你带吃的没?我要饿死了,我起晚了没吃早饭。” “等着啊。” 秦思朝说着走了回去,没一会儿就递给她一瓶黑咖啡和一根巧克力棒。 许慕仪感动坏了,靠在门边吭哧吭哧的就啃了起来。 “怎么,早上起这么晚?昨晚世纪大战啊?” 秦思朝说话也贱贱的,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狡黠地冲她眨眼睛,许慕仪好险没一口呛死。 “说些什么鬼话啊?”许慕仪音调骤然拔高,又被秦思朝狠命拍着示意她小点声,四周还有人在练琴,“你都不知道那男的有多贱,他说他不睡小孩,让我住次卧。干嘛,他还委屈上了?我才委屈好不好!我理想中的真命天子应该是才华横溢英俊非凡的钢琴家或者作曲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毫无趣味可言的!刑警!” 许慕仪抱怨的表情十分生动,秦思朝忍不住一通狂笑。 “人家警察好歹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不也挺好的,你想大学就生孩子啊?” 许慕仪一阵恶寒。 “我跟他一小时能吵三回架,他完全把我当小孩看,”许慕仪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黑咖啡,刚才吃了巧克力棒,一口黑咖啡下去把她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还见过他爸妈,我现在很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小时候光屁股被他看到过,那会儿他肯定记事了,他现在看我跟看那种流鼻涕的光屁股小孩儿一模一样!” 秦思朝乐不可支,笑了老半天才说道:“哎,我听说那种性格上刚开始合不来的夫妻,一般都是床上特别合得来。” 许慕仪一口黑咖啡喷了一地。 “干嘛呀,毕竟也是帅哥嘛,睡他你又不亏。” 许慕仪喝了口咖啡压压惊:“姐,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有点施法前摇,这么冷不丁的来一句很吓人的。” “怎么了嘛,那你们昨晚睡前在干嘛?” “我跟他吵架他不搭理我,气得我开始抽烟,他洗完澡出来正好撞见,”许慕仪说着又气性上头想抽烟了,在兜里摸索着,“我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坐下来阴阳怪气了一句,跟我一起抽了一根,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回去睡觉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那不然呢,你还想他骂你啊?你又不缺管你的亲爹。” “这男的很可怕的,他从来都不会直接表达他的想法,什么你都得靠猜,他还不如直接骂我呢。”许慕仪翻着白眼。 秦思朝立刻开始出馊主意:“你们都结婚了,你去合法地色诱他,你看他到那时候会不会说话直接点。” 实在没摸到香烟盒,许慕仪只能作罢,她抱着手臂靠着门框边思索着,半信半疑。 “真的?” “试试嘛,试试又不亏,这么好身材不拿去逗他好玩,那不是血亏。”秦思朝说着戳了戳许慕仪的胸脯,她今天穿了件高领无袖的乳白色紧身罗纹背心,外套了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帽衫,拉链就拉了个下半段,露出浑圆挺翘的胸部线条和白皙的肩头来。 许慕仪拍掉她的爪子,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像宁涉那种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关心的冷冰冰的男人,如果真的下死手勾引他,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生动一点呢? 他会是贞洁烈男抵死不从,还是兽性大发撕破平时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具呢? 无论如何,似乎都比他现在那个态度好玩得多。 许慕仪沉吟片刻,慢慢地点了点头,像是采纳了臣子建议的贤德皇帝。 “说得也是哈?” 秦思朝笑着踹了她一脚:“回去练琴了,中午一起吃饭。” “好。” 吃完午饭之后,秦思朝有别的选修课要上,许慕仪则继续回到琴房练琴。中间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进来,说跟宁涉的妈妈商量了一下,下午就把她家里的钢琴运到她和宁涉家里去。 许慕仪气急败坏,说什么叫她和宁涉的家,这完全就是寄人篱下。妈妈说着什么这叫培养感情,马虎眼打着打着就把电话挂断了,显然她对宁涉这样的女婿非常满意。 许慕仪气鼓鼓地又练了半下午琴,直到天都黑了才开车回到“她和宁涉的家”。 不出所料,家里一片漆黑,宁涉没有回家。 许慕仪按亮了灯光走进室内,一提漂亮的果篮和两只可爱玩偶放在餐桌上,面前的纸条写的是“谢谢慕仪来和宁涉组成一个小家”。字体娟秀,落款不出所料是宁涉的妈妈,那个阿姨还是像儿时残存的记忆里一般温柔。 她拿起那两只玩偶,似乎阿姨是在用这两只相亲相爱的玩偶来指代她和宁涉。 “啧,宁涉那个贱人哪有这么可爱?” 黑色的三角钢琴已经摆放在了宽敞的客厅一角,跟原本空旷的客厅浑然一体起来。这套市区高层的大平层公寓对于宁涉这种完全不怎么回家的人独居显得有些过于奢侈,许慕仪想着,“对我的钢琴那倒是刚刚好好。” 许慕仪回家的时候还顺便去便利店买了些果味的精酿啤酒,留了一罐在流理台上,其余放进了空空荡荡原本也只有啤酒和气泡水的冰箱里。 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啤酒杯,冰块在玻璃杯里掉落出动听的声音,许慕仪的动作自然得好像这就是她的家一般,把啤酒倒入装了冰块的杯子里,连同杯垫一起拿着走出了厨房,放到了三角钢琴上。 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又下起了雨,夜色灯火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柔。 许慕仪脱掉外套喝了口啤酒,打开钢琴盖,坐在琴凳上开始默弹起了白天一直在练的巴赫平均律883。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修正。 数不清弹了多少遍,白天在学校琴房里的心烦意乱此刻在静谧的夜晚终于被安抚下来,许慕仪弹完最后一个音节,站起来喝了一口啤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准备结束今天的练习。 微微侧身的余光一瞥,给许慕仪吓得腿软,连忙扶住了钢琴才堪堪站稳。 宁涉竟然坐在沙发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靠背上,似乎是刚刚下班回来。 05奏鸣曲的升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悄无声息的好吓人啊!” 大声嚷嚷的许慕仪跟刚才那个挺直背脊优雅弹琴的姑娘大相径庭,宁涉挑了挑眉毛,站了起来。 “没听见是因为你弹琴太投入了,我大概半小时前回来的。” 宁涉的神色非常平静,跟之前见到的那个看起来总是过度疲劳的模样不太相同。 “你就一直坐在那儿听我弹琴?” “嗯。” 他的回答意料之外的直接。宁涉走过来,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轻轻碰了碰钢琴最末端的白键,钢琴发出了又轻又尖的声音。 “你喜欢钢琴吗?” 他低下来触碰钢琴的神情很温柔,许慕仪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宁涉点了点头:“我小时候也学过。” 警校毕业的精英刑警小时候竟然也是会弹钢琴的乖宝宝,许慕仪一下来了兴趣,强拉着他坐在了琴凳上。 “快快快,你还记得以前学过什么,试试!” 她的手轻快而自然地搭在了宁涉的肩上,两人的体温隔着一层衬衣传递给了彼此,察觉到这其间的暧昧之后,许慕仪连忙放下了手,装模作样地背在身后。 “随便弹弹吧。”宁涉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是莫扎特小奏鸣曲KV545第一乐章。 虽然宁涉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弹过钢琴,节奏不稳、指法粘滞,但他仍然坚持弹奏了数个小节,最后实在是记不住谱了才停了下来。 “记不住了。” 许慕仪倒是听得高兴,嬉皮笑脸地把他从钢琴凳上挤开,两人就这么挤在一张琴凳上,许慕仪抬手弹起了同一首曲子。 同样的曲谱在许慕仪的指尖下流淌出轻快的乐章,大概是有些在宁涉面前炫耀的意思,她弹奏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可仍然做到了每一个音节都干净利落,像是嬉笑的小天使在咏唱一般。 两人的身体一侧紧紧地贴在一起,甚至许慕仪为了弹奏高音区而不断地向他身边靠近,宁涉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她乳白色的高领罗纹紧身背心下包裹着的挺翘双峰,甚至不需要低头也依然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森林之中的冰凉清澈的泉水,可彼此相贴的肌肤却好像在莫名升温。 许慕仪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坐在一张琴凳上的暧昧,只顾着向他炫耀自己的琴技,志得意满地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她高抬起手又放下,扭头便冲着身旁的宁涉笑。 “怎么样?” 她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就像是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小孩一般,反而让宁涉觉得自己起了莫名其妙的邪念很不应该。 “弹得很好。”宁涉点了点头,佯装镇定地起身站了起来。 “为什么慌着走?” 没想到许慕仪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宁涉的左手手腕,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和过于粗硬的腕关节,许慕仪几乎是一握上就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男性的手跟女性的手真的很不一样。 宁涉有些僵硬地扭头过来看着她,但是身体仍然保持尽量侧身背对着她。 “很晚了。” 许慕仪一手撑在琴凳上,一手拽着他不让他走,反而更加挤压得胸口体积惊人,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即使早上出门连脸都没洗也依然清纯至极,那刚刚喝了点啤酒水光潋滟的嘴唇一张一合,亮亮的眼睛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宁涉,你硬了。” 她的眼神生动极了,像是某种兴致勃勃挑衅的小动物。 宁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撇开了她的手就想走开。 许慕仪哪里是那种有眼力见的人?之前都是宁涉逮到她狼狈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宁涉理亏了,这不得让他一次性破大防? 她拔腿就追了上去,竟然灵活地反超到了宁涉面前,抬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颈。而宁涉身高将近一米九,衬衣下面也是坚实的肌肉,就连许慕仪一米七的个头扑进他怀中也显得非常纤细。 “你跑什么?”许慕仪笑得眉眼弯弯,大有一副故意调戏的架势,“说什么不睡小孩,还不是一点肢体接触就硬了。” 钢琴少女的优雅恬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她比宁涉矮了一个头,宁涉也没有低下头来,他只是眼神往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像是在看吵吵闹闹的小动物。 “身体的自然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个人确实对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没兴趣。”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有一点不屑的勾起,从来都是被当成小公主众星捧月的许慕仪哪儿受得了这个羞辱,火气瞬间就被他点爆,一不做二不休地立刻伸手去握住了他西装裤下硬挺起来的东西,随后心率一阵飙升。 即使隔着西装裤,那个过于灼热的温度也让人觉得可怕得要命,更何况摸到的体积相当骇人,许慕仪被吓了一大跳,没过两秒就赶紧松开了手离开了他的怀中,甚至还退后了两步,手足无措。 宁涉自始至终双手都闲适地放在裤兜里,看见许慕仪退开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玩够了?玩够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他这种对待little puppy的态度对于向来公主病的许慕仪就是彻头彻尾的羞辱,她理想中的爱人应该是把她当成公主一般尊重爱护,像骑士一般为她保驾护航,而绝对不可能是宁涉这种,把她当成一个宠物一般对待的上位者。 许慕仪气得脸颊鼓鼓的,正要发作时,宁涉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一边听着一边随便地瞟了许慕仪一眼,只说了一句“马上就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走回沙发旁拿起西装外套,随口说道:“我去加班了,你早点睡觉,明天别睡过头了,早上听你闹钟响了一万遍。” 许慕仪气得发疯,跺着脚骂道:“听我闹钟响了你不知道帮帮忙叫醒我吗?” 宁涉换了鞋,站在门厅对她揶揄地轻笑:“不太好随便进女生的卧室吧,万一你裸睡呢?” 许慕仪只觉得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宁涉就已经关门走人了。 许慕仪站在原地足足深呼吸缓了一分钟才顺过气来,感觉不像是她在色诱或者调戏宁涉,反而像是宁涉在用年龄差羞辱她。 她拿起手机,一个打电话打给了秦思朝。 “今晚我们想点办法,必须给宁涉这个贱人一个下马威!” 06无耻的丢脸回合战 宁涉站在港区警局的盥洗室内,拧开水龙头随意地捧起水洗着脸。 “又一晚上没睡啊?”身后走来的年轻男人随手拍了拍宁涉的背,打趣道,“学长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三天两头看你在这里熬大夜,你老婆没意见啊?” 宁涉两手撑着洗手台,随意地甩了甩被沾湿的额发,望着旁边打趣的年轻男人,一阵无语。 “什么我老婆……感觉是我爸妈给我塞了个妹妹,心理年龄就十二岁那种。” 江彻是宁涉警校时期的学弟,在学生时代就认识,碰巧考进了同一个警局,两人关系不错。 “真的假的,她还在读大学是吧,学什么的?” “钢琴表演。” “嚯,那不正好是你最喜欢的吗?”江彻靠在洗手台边,兴致勃勃地跟昔日的学长开着玩笑,“你当年不就觉得要不是职业测试把你拦住了,你肯定就学艺术去了吗?” 宁涉扯过纸巾擦了擦脸:“没那个命。” 两人说说笑笑地在走廊走过,宁涉的下属从电梯里出来,也加入了聊天的行列当中。 “哇,我们楼下停了一辆好炫的跑车,开车的还是个美女。”宁涉的下属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男生,尚未被工作磨平棱角,对很多事情都还有强烈的热情。 宁涉和江彻只是随便笑了笑就接着聊案子,一路回到了办公区域,宁涉正准备继续查看证据材料,可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过头来问下属:“什么颜色的跑车?” 刚坐下的年轻人被问得一愣,挠着头想了想说道:“粉色吧,跟一般粉色还不一样,像是绸缎一样,很少见。” 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正在此时,另一位女警走了进来,指了指身后:“宁涉哥,你太太来了。” 一抹亮眼的粉色闯入了黯淡无光的港区警局刑事办公区。 许慕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吊带配针织衫,一条树莓粉色的灯芯绒半裙,脚上一双玛丽珍高跟鞋,臂间挎着一只同样树莓粉色的方形皮质小包,头发乖巧地盘在脑后,齐刘海梳理得整整齐齐,戴着一对没什么攻击性的珍珠耳环,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是十足的甜美乖乖女做派,跟他记忆里那个张牙舞爪的许慕仪完全不一样。 她一走进来,瞬间就吸引了整个办公区的注意力,熬夜一整晚的众人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美丽的天使下凡。 “看宁涉一晚上都没回来,我在附近最热门的咖啡店给大家买了咖啡和贝果当早餐,店员帮我放在楼下了,我一个人提不上来,有人能够帮帮忙吗?” 话音刚落,刚才被宁涉问话的年轻人立刻就举着手站起来。 “没问题姐,我帮你去拿。” 十足的狗腿子模样,宁涉有点不爽,立刻骂了一句:“姐什么姐,她比你还小。” “哦哦哦好的,妹妹我帮你去拿。” 宁涉听了更来气了。 办公室里立刻就起哄起来了,左一句“宁涉哥你命真好”,右一句“妹妹来来来坐这里”,听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许慕仪走了过来,仰头带着无限崇拜的神情摸了摸他的脸:“老公你好辛苦啊,黑眼圈也太重了吧。” 宁涉立刻扭过头去,不知道是因为她这矫揉造作的语气还是没吃晚饭还一整晚熬夜的原因,他觉得有点想反胃。 正说着,她带来的早餐就被狗腿子麻利地提了上来,许慕仪立刻就去充当贴心家属,给大家分发早餐。 “学长,你这位太太是完美的芭比娃娃啊?”江彻拍着宁涉的肩膀,实在是憋不住想笑,“人家还知道来给大家送早餐呢,心理年龄十二岁的哪儿做得到这个啊,你就别说人家了好吧?” 宁涉脸色铁青,看着许慕仪对他wink了一下又抛了一个做作至极的飞吻。他当然知道被当成小公主宠大的许慕仪干这种事就是纯粹为了恶心他,她这次来充当慰问大家熬夜加班的天使小姐,从此以后他要是再说许慕仪一句不是,就是他不识好歹。 “诶,妹妹,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一位女警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 “当然了姐,你给我做的笔录呢。”许慕仪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就说了出来。 办公区笑作一团,说着什么居然有朝一日给宁涉哥的妻子做了笔录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许慕仪很开得起玩笑,也跟大家一起说笑,只有脸色铁青的宁涉现在里外不是人。 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宁涉走到应急通道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能不能把许慕仪的课表发我一份……嗯,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自那天在警局跟宁涉玩了一出贤妻良母之后,许慕仪居然连着好几天再也没见过宁涉,一问就是加班,偶尔回家能看到他回来过的痕迹,但始终没碰到过他本人。 许慕仪以为这一场算是她大获全胜,连着好几天心情都好得不得了,期中演奏会如期而至,许慕仪穿着一身礼服裙上台演奏起那曲练习已久的巴赫平均律883,超常发挥,就连一惯挑刺的老师都不得不说许慕仪这次是真的下功夫了,看来结婚了许慕仪也算是收性子了。 许慕仪结婚的消息在学院老师那里也早就传开了,前半句话听得许慕仪兴高采烈,后半句话她脸比锅底还黑。 演奏会结束时,小型演奏厅里掌声雷动,许慕仪忽然往台下望去,看见了一抹似曾相识的黑色。 清俊非凡的男人捧着一大束花走到台下来,将花束递给了许慕仪,或者说是,强塞给了许慕仪。 这一大捧花显然是他提前预定的,不仅没有一丝一毫路边随手买的敷衍感,相反,这捧由粉色芍药、重瓣百合和蝴蝶兰组成的花束足够精巧优雅,就连挑剔的许慕仪都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你今天真的表现得很不错……宝贝。” 宁涉难得地还收拾了一下额发,本来就长了一张好皮囊的他现在看起来更加吸人眼球了,甚至他说话的语气还难得一见的温柔,如同童话中英俊非凡风度翩翩的王子。 如果他没有加那句“宝贝”就更好了,现在换许慕仪想呕吐了。 可四周都是钢琴表演系的同学在一阵起哄,宁涉是不解风情的刑警又如何,他相貌堂堂气质清雅,甚至能够在期中演奏会抽出时间来给新婚的小妻子一个惊喜,这已经比许慕仪的同龄人强过太多。 “卧槽……”秦思朝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猛拧着梗着脖子一阵假笑的许慕仪,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你们两口子感情这么好是吧,我再给你出烂招我就是狗。” 许慕仪气疯了,她没想过宁涉居然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笑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眼神如果能杀人她肯定早就把宁涉杀了。 “我要到你的课表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吧,毕竟我妈……” “诶,这不是宁涉吗?感觉好多年没见到你了,总觉得你还在读警校。” 钢琴表演系的教授们也走了过来,看见宁涉居然颇为惊奇地打着招呼。 宁涉回答得也十分温文尔雅:“现在已经在港区警局工作六年了。” 有跟教授关系不错的好事学生一问,教授便随口说了出来:“他妈妈是你们邹蕴兰邹副校长。” 刚刚结束期中演奏会的学生们原本紧绷的神经全都松弛了下来,碰到这种八卦当然是全体沸腾。 “姐,要是这学期理论课挂了能不能让咱妈帮帮忙?”秦思朝说话从来大言不惭,能跟许慕仪混得这么熟也是有原因的。 许慕仪已经顾不上跟秦思朝犯贱回嘴了,她现在只想掐死宁涉。 07告状、狗急跳墙 许慕仪去换了衣服,抱着沉重的礼服裙走出学校的演奏厅大门。 宁涉的车就随意地停在门口路边,他靠在车旁抽着烟,路过的女生没有一个不窃窃私语两眼放光的。 看到许慕仪走出来,他叼着烟走上前来接过了许慕仪手中的礼服裙,一句多的话都没说,跟平常一样。 “宁涉你故意的是吧?” “彼此彼此。” 宁涉把她的礼服裙放在车后排座位上,关上了后排车门,又给许慕仪拉开了副驾的车门,风度翩翩。 许慕仪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多大的人了还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报复!” 宁涉手搭在车门框边,手指不断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原来你也知道幼稚啊?” “我二十岁幼稚又怎么了?”也是气得口不择言。 “你不是不想让我把你当小孩对待吗?”宁涉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虎牙,许慕仪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这种看起来稍显孩子气的东西。 眼见理亏,许慕仪只能气急败坏地踢了他小腿一脚。宁涉倒是毫不在乎,可看到许慕仪身后的演奏厅大门又走出了她的同学,他又起了些故意逗她好玩的心思。 “你同学走过来了,你也不想被人看到我们在吵架吧?” 说着,他倾身向前靠近,一手揽住了许慕仪的后腰,一手捧起了许慕仪的脸庞,似乎马上就要吻了下来。 许慕仪心跳和呼吸好像都停止了,宁涉清俊的脸庞不断在眼前放大,他眼中是非常明显的玩笑意味,就在许慕仪吓得紧闭双眼时,那一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唇角,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便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跟她接吻。 “上车吧,我妈叫你去家里吃饭。” 许慕仪脑袋一阵眩晕地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座上,直到宁涉也坐进车内关上了门,许慕仪才清醒过来准备还击。 “刚刚那完全就是性骚扰!” 宁涉系着安全带,头也不抬:“是吗?看来我们对性骚扰的定义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个才是性骚扰。” 说着,他举起了右手,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很显然是在内涵许慕仪之前故意挑衅握住了他的性器。 “你!” 许慕仪气得瞠目结舌,整张脸一下就红了。 宁涉只是轻笑了一声,没再继续打击她,开着车驶出了学校。 旧城区的公安家属区,整个街区都种植着茂盛的梧桐树,宁涉父母就住在其中一栋老式洋房内。把车停好之后,宁涉领着不情不愿的许慕仪往里走去。 他不在乎许慕仪脸色难不难看,反正两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是事实,说到底非要让他们住在一起的也是双方父母,既然如此让许慕仪摆摆脸色他也完全无所谓。 宁涉的母亲邹蕴兰对于许慕仪的到来表现得非常热情,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许慕仪一样问她吃不吃冰淇淋吃不吃水果,许慕仪点头如捣蒜,她就亲自去给许慕仪拿。宁涉站在客厅里,看见保姆热火朝天地在厨房做饭,感觉自己好像被完完全全的无视了。 “阿姨以前就觉得你最可爱,钢琴弹得又好,小时候我还问你要不要当阿姨的女儿呢。要是知道是你做我的儿媳妇,那时候我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裙子,”邹蕴兰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许慕仪拿着勺子挖冰淇淋吃,“可是阿姨现在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喜好了,还是拿钱给你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吧,下午的时候我把钱已经打到你户头了。” 许慕仪险些被冰淇淋给呛到,一阵咳嗽之后连连摆手想要拒绝,但是显然一通拉扯下来,在邹阿姨那里也没有她不收的道理。 说着,保姆叫邹蕴兰进去看看菜品,许慕仪笑得十分乖巧,继续坐在沙发上快活地吃着冰淇淋,她虽然讨厌宁涉,但是小时候就还挺喜欢这个邹阿姨的。 “……虽然是让你们住在一起,但是还是要有点分寸,慕仪还小,也不是要小孩的时候……” 许慕仪耳朵尖,忽然就听到远处邹阿姨小声地在跟宁涉说着什么,许慕仪抬头望过去,宁涉的表情显然很不耐烦。 “阿姨这你不用担心,我一直住的次卧!”许慕仪舔着冰淇淋大声解释道。 宁涉的表情从不耐烦到惊讶,对上了母亲的视线后又有些无奈,简直精彩极了,许慕仪嬉皮笑脸地冲他吐舌头做着鬼脸,似乎是有意报复宁涉今天给她的难堪。 这下邹蕴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半晌才皱着眉头跟宁涉交代:“该培养感情还是要培养的。” 宁涉也是被逼得有点狗急跳墙了,脸色难看至极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许慕仪抱着冰淇淋桶叼着勺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立刻选择凑在邹蕴兰身旁跟她统一战线,撒着娇地煽风点火:“阿姨你看嘛,他在家就这么摆脸色的。” “宁涉。”邹蕴兰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了一句。 宁涉气极反笑:“好啊许慕仪,你等着下次我去跟你爸妈说我是在哪儿……” 许慕仪赶紧丢下冰淇淋跳过去一把捂住了宁涉的嘴打断施法。这要让宁涉他妈知道了,岂不是今晚她爸妈就会知道,她不被活活骂死才有鬼了。 “没有没有,阿姨我开玩笑的,我跟宁涉天下第一最最好。”许慕仪连忙赔笑道,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宁涉身上,“你说是吧宁涉?” 宁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最好是。” 一顿饭下来,主要还是许慕仪跟邹蕴兰在讨论她的学业,宁涉一直非常安静地吃着饭,完全不参与任何讨论。许慕仪说阿姨家的饭真好吃,邹蕴兰就说喜欢就经常来吃,感觉好像许慕仪才是邹蕴兰亲生的女儿,而宁涉只是一团空气。 提到让宁涉平时多照顾照顾许慕仪时,他则是依旧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而许慕仪就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洋洋得意,甚至还在餐桌下踢宁涉的腿,宁涉退,她就进,裹着丝袜的小腿在他的西装裤上使坏磨蹭着,直到宁涉侧过头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许慕仪才吐着舌头收回了腿。 吃完晚饭离开宁涉父母家时,秋季的夜风凉飕飕地吹拂在身上,许慕仪裹紧了自己宽松而漏风的毛衣,跟在宁涉屁股后面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拉开车门,手机忽然响了响,许慕仪从屁股兜里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迅速回了消息,然后兴致勃勃地俯身问已经坐进车里的宁涉。 “你要回家还是?” 宁涉一听就觉得她谄媚的样子准没好事:“什么叫我要回家还是?盼着我加班?” 许慕仪笑得眉眼弯弯:“我约了朋友出去喝酒,顺路的话捎我一段?” “……上车。” 宁涉开车的时候通常都不爱说话,他甚至都没有问许慕仪是跟谁约了喝酒。只是把她丢在了酒吧门口,然后说他加班去了让许慕仪自己早点回去。 许慕仪对他的这个态度相当满意,嘴上说着一定一定,然后车门一关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08新婚礼物?定时炸弹! 期中演奏会结束之后的约喝酒也算是许慕仪这一帮朋友的惯常操作。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毕竟现在也是人妻了嘛。”秦思朝见许慕仪走过来,又开始犯起贱来。 演奏着爵士乐的酒吧里,许慕仪走过来拎着包先揍了秦思朝一下。 “人妻你个头,”许慕仪骂骂咧咧地坐下,“那不是我老公,那是我活爹,谢谢!他可太会打击报复了,不就是我之前跑去他们港区警局闹了一通吗?他至于今天跑来给我演什么恩爱吗,他多大了还跟我计较这些啊?” “你双标得多少有点过分了吧。”对面坐着的同学听了忍不住评理。 “行了行了,不提他了,先庆祝我们期中演奏会劫后余生!” 许慕仪不想多谈宁涉的事,赶紧举杯,玻璃杯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干净。 “好耶,以后有副校长的儿媳罩着我们了。” “啊啊啊放开我秦思朝信不信我把你嘴撕了!” 宁涉结束加班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半。他坐进车里时,先打开车窗点燃了根烟,然后打开手机查阅了一下家里的门锁记录,发现许慕仪根本没回过家。 他长叹了一口气,烟雾缭绕,手腕搭在车窗框上,香烟在午夜夜色中缓缓燃烧。 不是很想管她,准确地说是,完全不想。 但似乎放任那个小疯子喝多了酒在外面游荡又不太好,说到底住宿舍的时候她还可以跟同学一起回去,但现在她住在了校外,这其中本身也有一点他的原因。 宁涉无奈地将导航的前一个目标地点再次点了点,准备先开去酒吧附近再问问她要不要走。 午夜的城市仍然繁荣无际,宁涉一边抽烟一边熟练地穿行在车流之中,很快就来到了之前送走许慕仪的酒吧门口,宁涉停好了车,开始给许慕仪打电话。 没接。 想着可能是酒吧里的声音太嘈杂,宁涉耐心地又打了一个电话。 还是没接。 打到第三通电话上时,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没等宁涉说话就有陌生的女孩子声音狂笑着大喊:“许慕仪!你老公查岗啦!” 宁涉听力很好,他听见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中,许慕仪大吼了一句“什么你老公!给你,你老公!” 宁涉把手机下意识地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 “警察叔叔,你快来把许慕仪接走吧,我们都说回学校了,她还在又哭又闹发疯不让我们走呢……诶诶诶别上桌子!……快来接走吧警察叔叔你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她都要上桌子跳舞了!” 宁涉听了简直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她滚出来,我就在门口。” 许慕仪一把把手机从秦思朝手里抢过来,肆无忌惮地对着宁涉放狠话:“我才不要你来接呢!” 她站在桌子上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小公鸡,又或者说,说得好听一点,是接受四周瞩目的小公主,周围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人看见漂亮姑娘踩着音乐节拍踩上了桌子跳舞,欢呼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宁涉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坏脾气男人。” 许慕仪嘟嘟囔囔地骂道,把手机丢还给了秦思朝。 只是还没得意几秒,酒吧的灯光旋转着,她一下就看见了远处宁涉高大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冷漠至极,如同死神一般。 许慕仪被吓得立刻就跳下了桌子,甚至还想往桌子底下钻。 “喂喂喂,干嘛啊?见鬼啦?” 秦思朝揪着她的衣角不让她往桌子底下缩去,正嚷嚷着,宁涉就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话的语气堪称是礼貌而节制,他看着沙发另一边已经又醉又困的女孩子们,又问还算清醒的秦思朝,“要不要把你们一起送回去?” 秦思朝正忙着把许慕仪拔萝卜一般从桌子下面拔出来,两手不空,只能尬笑:“不用了,我们打个车就回去了,等着啊我马上把她给你拔出来……” 宁涉嘴角抽了抽,眼睁睁看着许慕仪一脸恐慌地被秦思朝给拽了起来。秦思朝也觉得很尴尬,有种自家孩子拿不出手的丢脸感觉,只能赶紧起身把浑身紧绷的许慕仪给推了出去。 有种做坏事被家长逮住的感觉,刚刚还在嚣张至极放狠话的许慕仪浑身不自在,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宁涉,他表情极为平静,似乎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许慕仪稍微有些放下心来。 “好了把你的手机和包都拿上,走吧我们也都一起走了。” 秦思朝把许慕仪的包和手机递了过去,原本是想让许慕仪自己拿着,宁涉倒是直接就接了过来,顺手得很。 “等下我想上个厕所。” “啊我也想上。” 秦思朝看了看刚还在迷迷糊糊醉酒现在就立刻举手说要上厕所的同学,只能耸了耸肩:“那你们先走吧,我们等着上完厕所一起回去。” 宁涉点了点头,横了闷不吭声的许慕仪一眼,示意她老老实实跟上,许慕仪缩头如鹌鹑。 “啊对了,别忘了把送你的新婚礼物拿上!” 起身上厕所的女孩突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秦思朝连忙“对对对”地把身后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也塞到了宁涉手上,叮嘱道。 “给你们俩的啊。” 宁涉有些疑惑不急,看不出来这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漂亮礼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谢谢,不过这是……?” 大家纷纷目光飘逸,都装作完全没听到这句话。 “怎么,笑话我的时候挺开心,现在不说话了?”许慕仪冷笑一声,气沉丹田叉着腰大吼一句,“有本事买避孕套大礼包送我看我笑话,怎么现在不敢说出来了?” 正好是酒吧的音乐渐弱换曲子的时候,许慕仪那大声嚷嚷一出来,四周的人立刻就忍不住好奇望了过来。 宁涉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拽着许慕仪走人,堪称落荒而逃。 09欲念蔓延 回家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宁涉是完全不想说话,而许慕仪是醉酒睡着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又烦躁地打开窗抽起了烟。他从来都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但许慕仪这个人完全不按任何套路出牌,她就是一切不确定因素,她就是失控本身。 把车停好后,宁涉把许慕仪推醒了,有点用力,不用力她根本也醒不过来。 “下车。” 许慕仪倒是乖乖巧巧地抓着自己怀里的包和手机下了车,宁涉本来都锁车了,可想了想后座上还扔着个无异于定时炸弹的精美礼盒,他不想拿回家去,但他更不想明天一不小心带到警局去。 “拿着你的新婚礼物。” 他有点赌气地把礼盒塞给了许慕仪,而许慕仪立刻就吱哇乱叫起来。 “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宁涉,你打空手啊?” 宁涉没理她,径直走在前面,按亮了电梯。 等待电梯下到负二层时,许慕仪毫不客气地把礼盒又塞到了宁涉的怀里,两人仿佛故意斗起了气,谁也不肯接住,互相地往对方手里塞着这个定时炸弹。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降落,就好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般。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礼盒落在了许慕仪手中,她输了。 “好了!幼稚不幼稚啊你!你年龄大你拿着!” 说着她用力地把礼盒塞到了宁涉手中,尖锐的边角在他手臂上划出了红痕。 “凭什么啊?” 看着许慕仪一溜烟钻进电梯,唯一的良心是还帮没进电梯的宁涉按住了开门键,宁涉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心里还是和缓了一些。 “哎呀,你是哥哥嘛,”许慕仪醉酒的脸庞带着酡红,因为演奏会的原因而化着的精致妆容也依然十分美丽,她靠过来挽着宁涉的胳膊,把下巴尖靠在他的肩头拖声拖气地撒着娇,“宁涉哥哥,你就行行好拿着,好不好嘛。” 宁涉深呼吸着,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随后移开了眼神,伸手去按亮了电梯楼层。 许慕仪就这么挂在他右臂上,一路靠着,直到电梯开门,回到了家中。 “洗洗睡了吧。” 不轻不重地推开了她,防止着越来越多的心猿意马,宁涉把礼盒放到了一旁,转身就想回到卧室里,逃避这个惯会用撒娇来博取怜爱的小女孩。 站在卧室里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时,宁涉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红痕,轻轻啧了一声。 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温暖的水流撒在坚实的肌肉之上,也算是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宁涉闭上眼睛沐浴在热水之下,水花在他脸上恣意泼洒着,他却莫名地想起了电梯里倚靠在他手臂上撒娇的小姑娘。 甜腻得像是蜜糖一样,他明明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的,可为什么呢?他低下头定定地盯着身上的沐浴泡沫被冲洗干净,那高高翘起的东西分外现眼。为什么想到她撒娇卖乖的样子会硬呢? 宁涉烦闷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挤出洗面奶来揉搓着脸庞,不想去理会这种短暂而莫名地躁动。一定是因为她靠在他身上时,那过分庞大而柔软的双峰那么紧密地贴在他的手臂上,连带着也把他的理智也挤压得有些摇晃了。 可即使拼了命地不去想,她撒着娇的嘴唇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是某种新年的软糖,如果品尝起来一定会非常可口甜蜜。 宁涉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一手支撑着氤氲着淡淡水珠的浴室瓷砖墙壁,一手有些用力地握住了那又烫又硬让人完全没办法忽视的东西,俯身闭上眼睛撸动了起来。 反正撸过之后也会很好入睡,就当是为了多睡一会儿做的努力了。 一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场景却诡异地变成了那天晚上看她弹钢琴时,她挺直的背脊。当时她只穿了一件修身的高领背心,看起来瘦削挺拔。如果她不穿衣服会是这么样呢?那么骨架纤细的身体,竖直的背脊也一定能从肌肤下透出凸起的痕迹。 难耐地喘息着,快感逐渐堆积在下腹部,宁涉觉得他多少也有点毛病才对,居然会对这种像没长大的小孩子一般随时撒娇耍赖的姑娘起了歹念。午夜时在酒吧看见她时,她正站在酒桌上耀武扬威,四周的男性都向她投去爱慕的目光,宁涉当然有些不爽,可看到那小姑娘看到他吓得往桌子下面钻时,他却莫名地被取悦到了。 真不应该啊。 之前江彻也对他说过,听说那种表面看起来不合适的夫妻都是床上合得来,他当时不以为意,因为宁涉非常清楚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应该是像雪那样皎洁,像月光一般清冷执着的女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喜欢这种被娇生惯养长大、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女孩。 可是还是会对她的身体有欲望,太罪孽了。 宁涉的喘息声不知道是对情欲的妥协还是对自己的痛楚不满,可猛烈喷射出来的精液是真实存在的。他怔怔地望着浊白的精液落入淋浴间磨砂的大理石地面上,跟着热水一起悠悠旋转着,然后在地漏中缓缓消失无踪。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好了,到此为止。 浴巾擦干身上残留的水分,他走出去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虽然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只是处理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理需求而已,可吹干头发时他却下意识地回避着镜子,不想要看到镜中的自己。 手机响了起来,很奇怪,来电显示是许慕仪。 宁涉就那么定定地盯着手机在洗漱台上震动。好怪,明明都在家里待着为什么还要打电话……不知道又犯什么公主病了。 手机响了很久,因为太久没接而挂断,宁涉短暂地松了口气,可电话却再次拨了进来。这次宁涉没理由不接了。 “宁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浴室摔倒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许慕仪娇声抱怨的声音大得出奇,宁涉吓了一跳,连忙冲去她的房间。 拧开她房间浴室房门的一瞬间,冲进他的视野里的就是刚从浴缸里爬出来却扭曲着摔倒在地的许慕仪。 并且一丝不挂。 10与“绑匪”讨价还价 一看见宁涉进来,许慕仪像是看到了救星抑或是罪魁祸首,立刻就脆弱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都要痛死了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你还不接我电话!宁涉你见死不救!我摔死在你家里你就高兴了是吧!” 宁涉刻意回避着眼神不去接触她那太过炫目的裸体,连忙拿起一旁的浴巾把她裹着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即使是隔着浴巾,这样的感触也依然第一时间冲进了他的大脑里。 宁涉抱着蹬着腿乱晃大叫的许慕仪走出浴室,把她放到了床上。许慕仪仍然是哭哭啼啼抹着眼泪,她已经卸掉了脸上的妆容,一张小脸干干净净的,却哭得不成样子。 “哪里痛?我看看。” 确实是他故意没接第一个电话,宁涉自知理亏,赶紧好言好语地哄着许慕仪。 许慕仪却裹紧了浴巾,气愤不已地嚷嚷。 “哪里都痛!”说着伸出了手给他看有些发红的手肘和小臂,“手痛,胸也痛!” 宁涉赶紧握着她的手臂检查起来,索性只是有些撞击发红,大概是她正面摔倒的时候手先撑住了地面,她那有些过分傲人的双峰显然也成了应对冲击的肉垫。 再三确认了一下应该没有骨折之类的问题之后,宁涉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别哭了,”宁涉安抚地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又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出来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把头发擦干,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有哪里痛,我再看看。” 显然坐在床上缓和了一会儿,摔倒的疼痛也恢复了许多,可醉酒的许慕仪显然情绪非常容易崩溃,尤其是喝醉了还非要泡澡,一听这话她又大吵大闹起来。 “哪里都痛!” 说着她就气愤不已地挥开了宁涉给她擦头发的手,连带着把身上裹着的浴巾也给挥开了,显然她吃准了宁涉此时的好脾气和耐心,准备闹个天翻地覆才是。就好像小时候在家里一样,她就是父母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再怎么吵闹都会被宠溺偏爱。 可宁涉只是愣了愣,又把浴巾给她紧紧地裹了回去。 只是那一瞬间的少女裸体是完全忘不掉了。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他只是轻声地说着,可被惯坏的许慕仪哪儿吃这一套,明明最爱耍小孩子脾气的就是她,可最讨厌别人说她还是个孩子的也是她。 “什么叫别耍小孩子脾气,反正我什么样你都把我当小孩子看啊!”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鼻尖也红红的,就算是明明在无理取闹,可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肯定觉得我又在没事找事才给你打电话,所以你才故意不接的,那你有本事就一直别接啊,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就算把民政厅掀翻了我也要离婚!又不是我非要想嫁给你的,你凭什么对我态度这么差啊!” 宁涉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 “抱歉。” 向来冷漠而高傲的宁涉竟然那么轻易就选择了低头认错。许慕仪鼻子一酸,又要哭了起来。 宁涉蹲了下来,用跟她平视的角度伸手替她擦着眼泪。 “能站起来吗?先把头发吹干吧,不然床上也要弄湿了。” “不能!你给我吹头发!” 许慕仪撒起娇来完全没个边际,宁涉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毛捋。 宁涉沉默不言地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地把她头发上的水珠擦干之后才去浴室拿来了她的吹风机,在一旁接好电源之后,耐心地替她吹起了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很长,吹了好久好久都才是个半干,宁涉默默地心里感叹着,被温柔对待的许慕仪像是小猫咪一样,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 宁涉倾身上前替她吹着脑后迟迟未干的头发,带着他的气息的衣物拂在她的脸庞上,许慕仪大概真的喝了太多的酒,醉酒眩晕的她被梳顺了毛,甚至扬起脸来刻意去感受他身上柔软衣物的气味。 宁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听说人会被这种荷尔蒙的味道所吸引,许慕仪思绪漂浮着,原来她和宁涉95%契合度说不定就体现在了这里,他身上的味道偏偏是最让她安心和喜欢的那一种。 明明是那么讨人厌的高傲男人,真是的。 许慕仪嘟囔着。 “嗯?” 吹风机的声音恰好遮盖了她下意识的嘟囔,宁涉便关掉了吹风机,怕这位大发脾气的娇生惯养大小姐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干嘛?吹干了么?” 许慕仪晕晕的,根本不知道刚刚自己嘟囔出声了。 “吹干了吧?” 许慕仪摸了摸蓬松的头发,像小猫咪抖着毛一般。 “吹干了你就要走了吗?” 宁涉收走了吹风机和毛巾,就像许慕仪爸爸之前跟她说的“我在给你物色保姆你不懂吗”一样,宁涉现在倒是很好地履行了保姆的职责。 “你不睡觉吗?把衣服穿上吧,要是明天身上还是痛就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许慕仪高高地伸起手去要求宁涉的拥抱。 “现在就痛,我要抱抱。” 宁涉站在她面前,两手抱臂不为所动:“你喝醉了吧?” “对啊,我喝醉了,要是你不给我抱抱安慰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说你对我不好,说你……” 宁涉没理她,而是把她早上胡乱扔在床上的睡衣扔在她身上示意她赶紧换上。 “你就放过我妈吧,这都几点了,赶紧睡觉。” 他的语气太像哄不懂事的小孩,许慕仪赌气般脸颊气鼓鼓的,酡红色的脸颊像是苹果一般甜蜜可口,宁涉只是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想走。 没走出两步,过分柔软的身躯就从他背后环抱住了他的腰际,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腰不要他走,而那双平时总是用力弹奏钢琴的手却在他身上故意乱摸。 “嘴上说什么对小孩子没兴趣,看了我的裸体还不是硬了,哼。” 柔软的手隔着柔软的居家裤摸到了那坚硬的凶器,宁涉只是叹了口气。 “那又怎么样呢?你不需要用这种事情来证明你的魅力吧?” 刑警出身的宁涉当然有办法可以立刻挣脱她,但是那个娇气的小姑娘轻轻一碰就好像会被弄痛一般,到时候肯定又是大哭大闹扬言要告他状,说不定还要夸大其词说他家暴,宁涉有些头痛,只能暂时顺着她来。 可现在的情形跟上次大不相同了,上次他穿着西裤系着皮带,就算她摸到了也不能怎么样,可这一次,那柔弱无骨的手却顺着宽松的裤腰径直大胆地摸了进去,不再有一丝一毫的阻挡,许慕仪的手握住了他光裸的肉棒。 跟刚才的自慰不一样,这是真的,许慕仪的手。 “我才不需要证明我的魅力,你都把我看光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也得让我看看。” 宁涉有点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对这种无理取闹他更是毫无兴趣。 “别闹了,差不多得了吧?” 许慕仪狠狠使劲紧握住了他的肉棒,听到宁涉有些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又耍起酒疯来:“本来就不公平嘛!” “……给你看了就扯平了是吧?” 宁涉觉得好像走进了死胡同,他又叹了一口气,准备向这可恶又爱撒娇的小绑匪妥协。 11羞辱与反击[微h] 赢下了这一个回合的许慕仪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宁涉。他转身过来时,目光正撞上她得意洋洋的眼神,她笑眯眯地双手抱臂等待着宁涉的妥协,像是使坏成功的小妖精。 虽然她现在倒是老老实实地裹着浴巾,可刚才的春光乍泄完全是看了就忘不掉了,宁涉只能移开眼神,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梳妆台上,给自己做了两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扯着领口脱下了上身的短袖衫。 许慕仪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边翘起了二郎腿,像是在等待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哇,宁涉你身材还挺好的嘛。” 宁涉有锻炼的习惯,宽松的短袖衫下竟然是坚实的胸肌和线条明晰的腹肌,看起来不会过分强壮,但却有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那作怪的语气在宁涉听来跟性骚扰没什么区别,他舔了舔嘴唇,一句话都不打算说。 “快点,继续脱呀。” 这种能够对宁涉颐指气使的时候可不多,许慕仪忍不住兴致勃勃地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大腿上托着下巴,脚尖也快活地晃动着。 宁涉准备修正一下他之前对于许慕仪的评价,不仅是心理年龄十二岁的小妹妹,还是个非常恶趣味的女流氓。 算了,赶紧满足她赶紧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宁涉眼一闭心一横,连带着内裤一起,脱掉了下半身的裤子。 宁涉真的肯拉下脸面来如此配合,其实是许慕仪完全没想到的,感觉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男人,心比石头还硬那种。可是现在看来,心有没有石头硬还不好说,他胯下挺立起来规模惊人的东西倒是看起来好像跟石头一样坚硬,甚至跟他有力的手臂一样带着鼓起的青筋,看起来完完全全是行凶的凶器才是。 “满意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许慕仪颇为惊奇的表情,倒不是在询问许慕仪对她所看到的东西满不满意,而是在问她的大小姐脾气究竟耍够没有,随时准备赶紧穿裤子走人。 “等一下!你闭上眼睛,马上就好。” 许慕仪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羞辱人的鬼点子。宁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面子反正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他割舍不下的了,只能闭上了眼睛。 宁涉居然这么顺从,许慕仪憋着笑赶紧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扬起脸看着他,他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正常的泛红,许慕仪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肉棒。 好烫,甚至握住的时候会觉得比看起来还要粗大。带着酒气的鼻息扑撒在茎身,宁涉皱着眉睁开了眼,一低头就看见了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使坏的小妖精正蹲在他身下,握着他的肉棒,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狡黠地看着他,无辜地发问道:“怎么了宁涉哥哥?” 然后就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舔那微微颤抖的顶端。 宁涉已经濒临崩溃了,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许慕仪一个没憋住就笑出了声。 “你究竟想怎么样?” 宁涉语气里已经有了要发火的预兆,他后退几步,险些被自己脚踝上没脱掉的裤子绊倒。 “你冷冰冰的样子特别没意思,我就想看你失控。” 许慕仪蹲在地上,托着腮笑眯眯地望着他,好像宁涉就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本身。 宁涉被激怒了。 “你想看我失控是吗?” 他踢开了脚边困住他的裤子,直接上前来把许慕仪一把拎了起来,丢在了床上,扯开了她身上的浴巾,白皙如雪的肌肤再无任何遮挡,两团乳峰软软地趴了下来。 许慕仪被他吓了一大跳,宁涉的表情依然冷漠至极,可她现在却没有了逗他好玩的兴趣,一翻身就想往前面爬去躲开宁涉的报复。 “跑什么,不许跑。” 宁涉的声音低沉嘶哑,带了些怒音,一把拽住灵活跑路的许慕仪的脚腕把她强拖了回来。 “不是觉得我拿你当小孩子看吗?那好,现在你最好也别挣扎。” 说着他就强扳过许慕仪的肩头,强硬而不带一丝一毫错位的亲吻,酒气和他唇齿间好闻的薄荷牙膏味交织在一起,许慕仪被吓得浑身僵硬,完全没想到宁涉居然会这么直接,强硬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甚至还粗鲁地故意用牙齿有些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似乎是想看看这软糖咬破开来是否也是如想象一般甜蜜,许慕仪吃痛地惊呼着,生气地使劲推拒着他,可她的力气却完全推不开压在身上如磐石一般的男人。 “痛——你要给我咬出血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粗暴强硬的亲吻,许慕仪皱着眉嚷嚷了起来。可宁涉却不听她撒娇抱怨,扳过她的下颌又吻了下来。 只是这个亲吻温柔了许多,许慕仪紧绷的背脊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被安抚了的小猫甚至在面对他主动伸出舌头时也乖乖张开了嘴唇,略显窒息的娇哼逸出鼻腔,一股怪异却舒爽的暗流涌向了下腹部,刚刚被他粗鲁捉回来的小腿也在他跪立在床上的大腿上轻轻磨蹭着。 嘴唇分开时,许慕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丰满的胸部也一起一伏的,宁涉的亲吻却顺着她的脖颈而下,直到她的胸乳上,那白皙的乳肉上还带着摔倒之后的淡淡红痕,宁涉也没敢太用力。他轻轻握住了一边的乳肉,又咬住了另一边的乳头,这种极具侵略意味的行为把许慕仪吓到了,心脏砰砰直跳。 “宁涉……大变态……” 还没骂完,乳尖被用力啃咬的痛觉和微妙的快感同时抵达大脑,她略带哭腔的喘息声比叫骂声还大,喘气的起伏更加明显了。 “你也不遑多让。” 许慕仪胸部发育得有点过分好了,虽然平时同学朋友间开些没轻没重的玩笑,说谁娶了许慕仪就可以天天幸福埋在这对巨乳里,可当真有男人捧着她的双乳啃咬揉捏的时候,许慕仪的脸比喝了酒还要红,甚至连耳朵都彻底红透了。 想要挣扎,可胸乳上传来的快感让她完全周身酥麻,太奇怪了,许慕仪蹙紧了眉头可怜兮兮地想要踢开宁涉,可宁涉空着的那只手一下就制住了她作乱的小腿,强压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 “唔……宁涉你欺负人!” “欺负你?”宁涉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冷笑出声,重重地咬了下她的乳尖又用舌头安抚地舔了舔,这才放开来,直起上半身俯视着一脸潮红的许慕仪,“你不就是觉得我不跟你上床吗?好啊,我满足你。” 说着他就一手按着许慕仪的腰,一手扶着胯下的巨物试图往那腿心间粉嫩的缝隙塞去。 “全是水啊,许慕仪,”他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嗤笑道,“刚成年的小骚货?” 许慕仪睁大了眼睛,气急败坏:“还不是都怪你在我身上乱亲乱摸!” 宁涉伸手用力捏了捏那饱满穴肉中挺立起的小肉芽,那充血的小东西在腿间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难,许慕仪被他这么猛地一用力按得浑身乱扭,不停地嚷嚷着宁涉大坏蛋宁涉故意欺负她。宁涉勾唇一笑,果然这里是女孩子的敏感点。 “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他俯下身来扳过许慕仪的下颌,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胯下的阴茎似乎找到了微小的入口,用力往里一挺,“不是你去告状说我不跟你睡吗?现在没话说了吧,小坏蛋。” 眼神从来都没有什么波澜的宁涉咬牙切齿地骂她小坏蛋的时候,眼睛居然奇异地亮亮的,那张清俊的脸上表情生动至极,说话的声音磁性又低沉,许慕仪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完全顾不上宁涉已经发动了攻击。 12吵闹醉酒初夜[h] 猛烈的挺动,许慕仪只觉得全然封闭的地方正被宁涉肆意地入侵着。 “好痛!你你你……你塞对地方没啊?” 宁涉握着粗硬的阴茎又猛地用力往里探了探,“就这一个地方有洞,也没塞你屁股里去吧?” 许慕仪被气得瞠目结舌,手脚并用一个劲地闹腾了起来。 “不做了不做了我不要跟你上床!” 宁涉没办法,只能把刚刚进入了一点点的肉棒拔了出来,强摁着她用一根手指慢慢试探而入,为了不让她乱动,甚至还俯身去亲吻她堵住她那闹意见的小嘴。 许慕仪被他吻得气息混乱,一个不留神,手指就已经伸进了那全然紧缩抵抗外敌的小穴之中,在那里面试图深入搅动着,等到许慕仪反应过来时也只能双腿夹紧他的手臂摇着头一味推拒。 “别动,动也没用。” 他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强硬,像是在抓捕罪犯一般,可许慕仪哪儿是吃这套的人,他不让动就偏偏要使劲作乱,宁涉索性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探索着她的敏感点,直到触到某一点时,许慕仪浑身激越颤抖着,呻吟声简直勾人得要命。 “找到了。” “不……不要……” 手指故意用力地抵着敏感点,像是非要逼得她崩溃一般,许慕仪狂烈地扭动着腰臀,过分汹涌猛烈的快感充斥着整个身体,她完全顾不上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了,快感全然支配了她。 “这样就可以了吧?” 宁涉拔出了手指,两根手指上裹满了暧昧的透明水液,他在一旁的浴巾上随便地擦了擦,趁着许慕仪失神喘息的空档,握着胯下早就硬得发痛的性器往那微微翕动的穴口塞了进去。 许慕仪漂亮的眼睛大睁着,剧烈的痛楚席卷了大脑,她胸口猛烈起伏着,甜腻得像是能掐出水的声音不断喘息呻吟。 “好痛……宁涉,好痛!” “痛?痛就对了。” 宁涉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心软,反倒是有种狠狠惩罚这个爱告状爱使坏的坏孩子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一狠心一使劲,阴茎顶端终于强硬地塞了进去,把那小小的穴口扩张开来。过分紧窄的穴口紧吸着入侵的肉棒,宁涉也被那穴口箍得有些发痛,眉头紧蹙地想要给她再捅开些。 许慕仪娇气得要命,有一丁点痛就要大呼小叫的,这种破处的痛楚对她而言太超过了,简直比从浴缸里出来时不慎摔倒还要强烈,那时宁涉是她的救星,现在他却成了造成痛楚的坏人了。 “好痛,不要不要,我不要做了!唔……我不告你状了行不行啊?” “不行。” 她越是撒娇求饶,宁涉越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茎身越发用力地往紧闭的腔室内挺近,偏偏宁涉的性器是那种中间粗的形状,每一寸挺入都让许慕仪哭叫个不停,宁涉有点不耐烦了,干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趴伏着低语。 “长痛不如短痛,你觉得呢?” 许慕仪被他吓唬得睁大了双眼,没等她回答,宁涉就强硬粗暴地使劲了起来,好像打算就这么一次,全根深入。 穴肉被全然扩张的痛楚让她已经分辨不出宁涉究竟挺进了多少,撕裂的痛感变成了麻木,许慕仪怔愣地张大了眼睛,手指用力地掐着宁涉的手臂,说话的声音像是哀求,又像是可怜兮兮的撒娇。 “你……都塞进来了吗?” 可宁涉的回答却让她惊恐万分。 “没有,还有一半。” 说着,他就要再次用力往里深入,许慕仪害怕极了,连忙双腿勾紧了他的腰际,明明是恳求他再轻一点,可肢体语言完全是让他再用力粗暴一些。 即使在她面前表现得再风轻云淡,可面对那穴肉无情地推拒绞杀,宁涉的呼吸越发粗重急促。幸好是之前在浴室里已经自慰过一次了,不然一塞进来就会缴械投降。 那不就让那小坏蛋更得意了么? 宁涉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往里用力挺进,少女的娇哼在耳边回荡。许慕仪只觉得下身都快被可恶的宁涉捅破,那种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的可恶男人,只知道用暴力破开她的处女之身。 “好痛啊……轻一点嘛,宁涉哥哥。” 她开始撒娇示好了。 可许慕仪不知道,这种时候的撒娇献媚只会让男人更加粗暴,宁涉把她的双腿按折在胸前,整个穴口几乎大开,迎接着凶器的进入。在短暂的停歇过后,终于全部塞了进去的宁涉不再满足于此,而是想着要开始抽插起来。 一股股过分强烈的快感盖过了破处的痛楚,从腿心席卷了全身。 “宁涉你……唔啊……轻一点,轻一点啊!” 宁涉扼住了她的脖颈,身下的力气不减分毫。 “别说这种话,你越说让我轻点,我只会越用力的。” 猛然的窒息感,身下大力的抽插,许慕仪只觉得快要崩溃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角,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经历过这种粗暴对待,宁涉一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她就立刻哭了起来。 “你……你这是强奸……” “你自己跑过来握着舔,现在要怪我?” 薄薄的小腹上浮现出肉棒挺入的痕迹,宁涉故意使坏,在那小腹上略微用力地按着抽插挺入,不消几下,许慕仪便哭哭啼啼地颤抖着被干上了高潮。 高潮过后的穴肉更加软烂,宁涉发狠地往里挺入,似乎是想要把她身体里那处全然捣烂一般,许慕仪又哭又叫,宁涉却完全不听,似乎她越是叫喊他越是用力,就是要让那坏孩子吃够苦头才是。 握住她那完全一手无法掌握的巨乳,用了点力地扯着她高高挺起的绯色乳尖,交合处肉棒上带着的淡色水痕和血痕交合在一起,暧昧的水液顺着腿心往下流着,每一次撞击拍打都撞出响亮的声音,小腹一阵强烈的酸软,是快感吗?还是肚子被捅破了?许慕仪无从得知,她惊慌失措。 “不行了,不行了……宁涉……” 她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可宁涉被她的小穴吸得发疯,就连牙齿都紧紧咬合着,哪会理会她的求饶。 强硬地把她的双腿按到那对巨乳前,逼迫她接受这一切粗鲁的行为。许慕仪挂着泪珠的眼睛猛地看到了那被不断入侵的下身,宁涉体积骇人的性器在小小的穴口里不断抽插挺入,裹挟着爱液和淡淡的血液,许慕仪被吓得吱哇乱叫,宁涉稍微松开了按着她大腿的手,她便立刻踹上宁涉肩头,借力一蹬,试图跑路。 宁涉猝不及防被踹了几脚,原本还死卡在里头的肉棒一下抽了出来,许慕仪又是一个果断地翻身就要往床另一头爬去,翘起的屁股光溜溜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挡,甚至连那个因为充血和撞击才有了些血色的穴口都还是被撑开的状态,微微一张一合,馋得直流口水呢。 “只会这一个逃跑路线?” 又被拽着脚腕给提了回来,许慕仪抠着床单无力地哀鸣反抗着。宁涉把她从背后给捞了起来靠进自己的怀中,纤细的背脊贴上他坚实的肌肉,滚烫的肌肤交换着体温,许慕仪只觉得宁涉身上简直烫得要命。 手臂打横穿过她的胸下,既制住了她不让她再乱动,又恰到好处地托起了那两团巨乳,宁涉的灼热呼吸吹在她的肩膀和脖颈上,跪在床上的双腿也被他强行分开来。 “屁股翘起来。” 一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白生生的臀肉上,打下去宁涉就后悔了,她皮肤实在是太娇嫩了,完全没怎么用力的巴掌就可以打出淡淡的红痕来,这要是让她看见了还得了?这小泼猴不得大闹天宫啊? “不要不要,凭什么啊!” 屁股被打得生疼,许慕仪鼻子一酸,立刻就委屈起来,在他怀里一阵扭动嚷嚷,怎么也不肯听话。 “乖,把屁股翘起来。” 宁涉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地轻声哄道,呼吸在她耳朵尖吹动着,实在是太敏感了,许慕仪红了脸赶紧偏头躲着他的呼吸,屁股倒是乖乖翘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握着胯下跳动的肉棒,抓住时机,宁涉强硬地干了进去。 13投降?绝不![h] 许慕仪软乎乎的大腿肉紧贴着宁涉坚实有力的大腿,屁股全然坐在了宁涉的肉棒上,被他强抱着从身后挺入,每一次挺动都能感受到他大腿肌肉的使劲,背脊也在他的胸膛上不断摩擦。 她只觉得被顶得头脑发晕,肚子软得一塌糊涂,完全不敢细想那么大一根东西究竟是怎么塞进她身体里的,每次觉得自己快撑不住要趴下去的时候,宁涉的手臂都会死死地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强迫着她在自己怀里乖乖挨操。 “唔啊……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宁涉……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 许慕仪的哭喘声又娇气又甜腻。她心想自己一米七也算不上矮啊,怎么偏偏就在宁涉怀里显得那么瘦小而难以反抗? 宁涉却咬着她的耳垂不肯松动。 “你就该吃点这种教训才对。” 说着身下的动作更加激烈,从身后挺入时,顶端的肉棱每次进进出出都恰好能刮到敏感点,许慕仪只觉得肚子好酸好酸,像是要被宁涉那个粗暴男人捅坏了一样,她一个劲地哭闹着,两手无力地试图推开宁涉使劲的大腿。 “真的不行了呀!” 每次顶入她都难耐地呻吟喘叫着,宁涉觉得一身反骨的许慕仪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乖顺过,心情大好,甚至轻笑着亲吻着她的脖颈,她的沐浴露似乎也是甜而清爽的苹果香,整个人闻起来可口得要命。 濒临高潮的时候,许慕仪疯狂地哭喘着扭动起腰臀来,宁涉不想她乱动,索性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腹试图固定住她,手掌心甚至能感受到肉棒在里面挺动的痕迹,他有些恶趣味地微微用力按了按,没想到下一秒,本来就喝多了酒的许慕仪直接尖叫颤抖着,喷出了晶亮透明的大量水液来。 宁涉也愣住了,怀中的许慕仪身体僵硬地颤抖着,直到几秒之后水液喷完了才失神地瘫软下来。宁涉算是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两个人赌气一般的性爱根本没有戴避孕套。 许慕仪晕晕乎乎缓过神来的时候,宁涉正抱着她走出了卧室。 “不是……去哪儿……?” 她两手抱着宁涉的脖颈,迷茫地发问,声音也软软的。 “拆你的新婚礼物。” 本来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几下撸出来就完事,毕竟要是不戴套射进去了,万一真怀孕了那才是麻烦大了,也是看到手臂上那道红痕才想起来——教训就该一次给足才是。 礼盒放在了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宁涉抱着许慕仪走过去,顺手就把她放到了岛台上坐着。大理石台面冰冰凉凉,许慕仪一下就不干了嚷嚷着冰死了,可她双腿被完全分开,宁涉就站在她两腿间死死地堵着,真是跑都跑不掉。 再翻身跑?肯定又会被他逮回来,还会被他骂同一招用三次还不知道反思,许慕仪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噘着嘴,刚刚甚至居然被他操喷了,现在她也实在是没力气反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赶紧把他哄高兴了让他赶快射出来完事。 许慕仪觉得自己简直太可怜了,被宁涉这个耐性又差个性又糟糕的男人欺负,宁涉倒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随手扯开了礼盒包装,先是被透明PVC盒子里数量惊人的避孕套吓了一跳,随手摸了一个出来低头飞快地阅读着使用方法。 半透明的避孕套一点点套了上去,有点紧还有点短,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见他戴好了避孕套,许慕仪破罐子破摔地伸手搭上他的脖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试图博取他的同情。 “宁涉哥哥,千万别忍,快点射,真受不了了。” 宁涉被她气笑了,一手撑着岛台的大理石台面一手按着她的后腰,往前一步就这么直接插了进去。 “要是明天你有课我休息的话你就完了,许慕仪。”可惜明天是许慕仪没课,他要上班。 说完他就低头吻住了许慕仪水光潋滟的嘴唇,吻技也变得稍微熟练了些,上头在揪着她的舌头不放,攫取着她的呼吸,下头整根没入,恶狠狠地欺负着里头的每一寸软肉。 偏偏许慕仪手还挂在他的脖颈上,坏脾气的欺负像是变成了求欢,许慕仪唔唔啊啊地被他吻着,刚刚才激烈高潮过的腔室内再次迎来了粗暴的冲击。 白生生的两条长腿在半空着悬着无处安放,只能紧紧勾着宁涉的腰,更像是在主动求他深入了。后腰被她双腿死死箍住,宁涉喉咙一紧,按着她腰窝的手更加用力,抽插的频率快了很多,许慕仪被他的吻封在喉咙里的呻吟也变成了惊声尖叫。 就算小穴里已经被他胡乱冲撞顶得一塌糊涂,可许慕仪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肉棒猛地充血变大,宁涉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他闷闷的喘息声变得大得不得了,许慕仪觉得他要是再不射就真的要崩溃了,两手在他胸膛上胡乱地推着又被他扯开,猛地抱紧让她的双峰在宁涉胸膛上完全挤得变形了,不知道他究竟粗暴抽插了多少次之后,宁涉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喘息出声地抱着她狂烈射了出来。 许慕仪只觉得眼前都白了,全身混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根本不记得今晚究竟被宁涉干得高潮了多少次。粗硬的阴茎在她不断抽搐紧缩的小穴内一鼓一鼓地喷射着,她趴在宁涉的怀中完全没了力气。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许慕仪完全平静下来,宁涉才慢慢放开了她,准备把凶器拔出来。可从她穴内拔出来的半软肉棒上却不见了避孕套的踪影,宁涉吓了一跳。 “别动。” 按着她的大腿不让她合拢,宁涉俯身下来试图在她穴口找着避孕套。 “干什么?你还要看啊,宁涉完全就是变态!” 许慕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欺负够了,又开始发起公主脾气来,两条腿乱晃着羞怯地不允许他低头来观察。 宁涉不耐烦地在她乱动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啧,避孕套掉了,别乱动,你要是吸进去了我可就只能伸手给你抠出来了。” 许慕仪被他恐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张开腿让他找。还好,避孕套的尾巴还掉在她正忙着灾后重建一阵紧缩的穴口外面,宁涉小心翼翼地拽了出来,生怕一不小心拽破了。 明明之前撸过一次,但射出来的精液分量仍然十分惊人。宁涉默不作声地想着,还好撸过一次,不然肯定一插进去就会忍不住狂喷不止,许慕仪那张嘴能说什么刻薄话他都不敢想。 打了个结裹上卫生纸扔进了垃圾桶里,许慕仪不说话他都知道她那个幽怨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走过来把许慕仪抱了起来,走进浴室去帮她清洗。 “别乱动。” 像是在呵斥不乖的妹妹,但是两人的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宁涉让许慕仪站着张开双腿,他则是拿着淋浴喷头蹲在她身前冲着那两片饱满的穴肉间过分充沛的爱液,甚至用手指去拨弄着确认有没有冲干净每一个缝隙褶皱。 “痛嘛!” 许慕仪羞耻心作怪,一个劲地乱扭,被宁涉横了一眼又老实了。 宁涉冷哼一声,“知道痛就好。” “都怪你嘛,你亲也亲了干也干了,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吗?”许慕仪气愤不已地嚷嚷,指着自己红肿的嘴唇,“都被你亲肿了,下面肯定也肿了!” 说的什么胡话啊?宁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又有些躁动的情绪,头也不抬地给她冲洗着:“肿了就别说话。” 许慕仪气疯了。 洗完擦干净之后,宁涉却抱着她把她扔在了主卧室的床上。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睡?” 娇滴滴的小女孩眉头一皱就是闹意见。 宁涉耸了耸肩,“你回你卧室睡也可以啊,全被你喷湿了,你不介意也行。” 许慕仪立刻钻进了宁涉的被窝,翻身背对着他:“晚安。” 宁涉哑然失笑。还真是一点亏不吃。 14反问句的威力 大概是真的累到不行了,就算跟宁涉同床共枕,许慕仪也一整晚睡得很死。 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了床的两边,宽大的一张床上,中间空空如也。似乎谁也不想跟对方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都想死争这一口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许慕仪迷迷糊糊醒来时,亮亮的日光透过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缝隙照在她绸缎般的长发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一翻身,日光正好照在了她眼睛上,真是不想醒也得醒了。 看都没看谁打的电话,许慕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接了起来。 “干嘛啊?” 带着明显睡意的拖声拖气,就连声音都是哑哑的。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磁性,又冰又凉的语气,却说着关心的话。 “还没起来?身上还有哪里摔得痛的吗?” 宁涉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尽头,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看这位大小姐身体是否欠安。 睡了一觉起来宁涉越想越后悔,先不说本来就不应该跟她上床这件事,要是真的昨晚不小心摔了个骨折骨裂什么的,他还强摁着许慕仪做爱,万一有个好歹,她必然是宁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下得来台的。 许慕仪大脑被问宕了机,想了半天这究竟是哪位,通话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反应过来之后,许慕仪当机立断把电话给挂断了。 “啧,这都什么毛病?” 宁涉一阵无语,思考着要不要再给她拨回去。又想了想,她没发脾气就应该没事,挂电话算发脾气吗?对其他人而言可能算,对许慕仪而言肯定不算,她是个把结束通话键当成“再见”用的主,有什么不满意她立刻就会直接闹腾才对。 同事从办公室伸了个头出来,扯着嗓子叫宁涉赶紧过来看看,宁涉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去。 另一边,许慕仪的睡意算是彻底被宁涉吓醒了。 昨晚是喝多了,但是还不至于断片,跟宁涉都干了什么她还是想得起来的。许慕仪在床上一阵打滚尖叫,可是被窝都是宁涉的气味,在他的床上打滚就像是被他抱着一样,许慕仪一阵恶寒,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赶紧下了床,小狗甩毛一般努力想要甩掉身上宁涉的气味,两手抱臂在胳膊上搓着,像是试图逃离宁涉的拥抱一般。 回到她居住的卧室,宁涉居然走之前还帮她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许慕仪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清新的柔顺剂香味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可是—— “不行!好冷!” 深秋时节,昨晚似乎又下雨降了温。没有体温的冰冷被窝怎么能跟一晚安睡的温暖被窝相比呢?许慕仪只能痛苦地选择起床。 一觉睡醒都下午两点了,许慕仪套了件宽松的卫衣,踩着双毛绒袜子拖着脚步去厨房想做杯拿铁喝。只是一走进厨房,她立刻就被岛台上摆着的避孕套大礼盒吓得不轻。 如果只是原封不动的礼盒包装模样的话,许慕仪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无视,可这完全撕破的包装纸,凌乱散落的丝带,打开又没再合上的PVC透明盒子,以及里面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避孕套……视觉冲击真的太强烈了。 许慕仪低头一看,垃圾桶空空如也。宁涉收拾了她的床和厨房的垃圾桶,但就是偏偏放过了最显眼的东西。 他肯定是故意的! 许慕仪咬牙切齿,好好好,你不收我也不收,就这么摆着,看谁更难受。 有这么个炸弹残骸摆在厨房,许慕仪扭头就走,摸出手机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点咖啡外卖。横竖期中演奏会已经过了,至少这个周末她是完全空闲的,点好了外卖,许慕仪兴奋地蹦了起来,在客厅的书架上翻找着之前买的恐怖游戏光碟,准备今天就来放下学业负担大玩特玩一天。 宁涉下班的时候差不多晚上七点了,算得上是他早下班的情况了。本来打算去随便吃点什么,可想了想家里还有个休息日的小女孩,放着不管也不太行。 他站在车边,又拨通了许慕仪的电话,这次她倒是没挂断,乖乖接了起来。 “吃饭没?” 许慕仪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紧张兮兮地盯着电视屏幕,起先的烦恼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宁涉的电话她也无所谓地接了起来,语气轻飘飘的。 “没吃呢。” “我带点回来一起吃?” “行啊。” 许慕仪完全沉浸在游戏当中,宁涉说什么就是什么。 “披萨怎么样?” “唔……我在减肥嘛,我不想吃那么高热量的东西。” 她的语气跟撒娇没什么区别,宁涉微微仰头盯着街边的路灯发着呆,没太明白她究竟哪里需要减肥……胸吗? “附近新开的披萨店,我每次路过时都看到很多人去吃。” “啊!那家吗!那家那家……哎想不起来名字了,我要吃青椒蘑菇的!” 许慕仪电话里的语气欢快极了,甚至轻轻哼起了不成曲调的歌。 “好。”宁涉挂掉了电话。 回到家里时,宁涉一进家门就听到了许慕仪的尖叫,以及电视里传来的恶鬼咆哮声。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我潜行任务刚要做完了,你一开门吓得我被鬼给逮到了!” 许慕仪在沙发上恨不得跳脚,翻身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冲着背后远处门厅的宁涉大声抗议。 “意思我回家还得先给你报个审批?” 今天猛地降了温,宁涉在衬衫西裤外直接穿了件深灰色的派克大衣,看起来倒是显得年轻了很多,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把披萨打包袋放在了岛台上,又盯着跟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区别的避孕套大礼包,若有所思。 “最好是。”许慕仪哼了一声,握着游戏手柄的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摇摇晃晃。 “还最好是……”宁涉有点被气笑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然后提高了音量又对她说,“正好别玩了,过来吃饭。” 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张恐怖的鬼脸,满屏幕都是血痕,宁涉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他去的案发现场十个有八个都比这惊悚。 许慕仪蹦蹦跳跳地走过去,表情僵硬在看到他把两盒披萨拿出来放到了岛台的另一端。有餐桌不坐,就喜欢看人尴尬是吧?坏心眼男人! “宁涉,谢谢你帮我换了床单,”许慕仪一脸真诚地盯着他,准备率先出击,“所以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那玩意儿也收起来,或者是扔了,都行。” 宁涉看她头不偏不倚地盯着自己,手却指着岛台另一端的“爆炸物”,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朋友送的东西,你自己好好收着不就行了。” 说着他盯着许慕仪,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虽然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可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就显得格外性感。 许慕仪脸一下就涨红了。这是什么暗示吗?是啊,昨晚就是在这里发生了性关系,所以呢?就不能做个好人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吗! 她立刻抄起刚刚宁涉才拿出来的叉子指着他,又羞又气,脸红扑扑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你在想什么?” 宁涉呆了一秒,打开了披萨盒,披萨的香气飘荡在整个厨房里。 “我饿了,在想这家的披萨闻着很香,”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许慕仪手里拿走了金属质地的叉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接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当然是故意的。 一贯伶牙俐齿的许慕仪,被气得张口结舌。 15夜晚相爱或是为敌? 许慕仪选择了沉默,沉默地坐在岛台旁的高脚椅上,一边低头吃披萨一边玩手机,就当宁涉是空气。 宁涉也没跟她计较什么,隔着个岛台站在她对面,一模一样的一边吃披萨一边玩手机。 甚至连披萨都是各吃各的,谁也不想尝尝对方喜欢的口味。许慕仪一天没吃饭,嘴上说着减肥最后还是吭哧吭哧一扫而空,舔着手指头回味着披萨的美味,又去冰箱里翻啤酒。 “减肥就别喝啤酒了吧?” “……就你话多!” 宁涉没再吭声,只是收拾着岛台上的垃圾,本来也没指望许慕仪能干个什么,最开始让许慕仪搬到他家来,他也是心一横想着大不了给小屁孩当当保姆,现在看来两人对于彼此的定位都很精准。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 非要说惊喜的话,大概就只有,江彻真的说对了,跟许慕仪上床就是该死的合得来,可惜他不太清楚这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 本来就不该做这件事的。 脱掉外套挂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家里是恒温的,宁涉挽起了衬衫袖子走到客厅来,许慕仪已经又开始玩游戏了。 又一次哀鸣着读档重来之后,宁涉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要是喜欢恐怖游戏为什么玩这种古早风格的,现在不是很流行全息吗?” 他站在许慕仪坐在的沙发背后,两手闲适地揣在裤兜里,许慕仪回过头来仰头看着他:“我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宁涉勾唇笑了笑。 “哎对了,你要不要试试?”许慕仪突然想了起来,把手柄递给了他,“我看到你架子上不少好多年前发售的游戏,哇,看起来也太有岁月痕迹了,那会儿我才读小学呢。” 宁涉感觉好像被她无意间扎了一刀,两人的年龄差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游戏光碟都是宁涉大学的时候买的,大学对于宁涉而言好像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可在二十岁的许慕仪嘴里,就变成了“好多年前”,是快要赶上她年龄一半的时间了。 “我很久不玩游戏了,不保证能过得去这关啊。” 宁涉接过手柄来,给她打着预防针。 许慕仪兴致勃勃地挪了挪位置,拍着沙发旁边示意他坐过来,像是之前听说宁涉也会弹钢琴一般的兴致勃勃。两人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宁涉按动手柄按键,读档重来。 一分钟后,一个猛的jump scare,宁涉的潜行任务也同样失败了。 “天啊宁涉你好菜啊——”许慕仪捂着脸瘫在沙发上,拖声拖气地感叹道。 宁涉死得比她还快,他把手柄还给许慕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很久不玩游戏了。” “我看你以前玩的游戏都挺硬核的啊,几年不玩也不能菜成这样吧?”许慕仪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宁涉的肩膀,“宁涉你是不是上班上得爱好都没有了,我感觉看你的书架和你现在的样子判若两人。” 家里有几乎整面墙的书架,她之前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还仔仔细细地浏览过这些摆在架子上的东西。 宁涉喜欢看科幻小说和推理小说,书架上放着很多,但书页大都已经泛黄,许慕仪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出版时间,倒吸一口凉气,那会儿她正读小学叁年级,刚刚开始不需要看拼音注解版的书。还有宁涉的大学课本、刑事侦查专业的各类书籍,带着宁涉的笔记,写字潦草却清爽干净。还有一些他母校的纪念物品,一些家居杂志,一些装饰画和摆件,似乎都是宁涉的喜好,是他过去某个时间节点上因为某些原因添置的东西,承载着某些不为她所知的回忆。 甚至书架上还有宁涉警校毕业的合照相框,许慕仪拿起了在里面仔仔细细看着有没有帅哥,慢慢扫视过去发现,刚毕业的宁涉就是一整张大合照里长得最帅的,眉眼清俊朝气蓬勃,穿着警服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而且还不是跟她说话时偶尔会流露出的那种有点嘲讽意味的微笑,照片上的宁涉笑得非常纯粹。 这里有太多宁涉过去的物件,看到那些东西就好像看到了跟她年龄相仿的宁涉,跟现在冷漠又刻薄的他很不一样。 宁涉按着肩头稍微活动下肩颈,没太当回事地回答道:“太忙了,没空有爱好。” 他很清楚父亲在他身上投注了怎样的希冀,他无法背弃。 许慕仪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撇着嘴耸了耸肩。“我们俩果然不合适,不知道怎么算出来95%的。” “是啊。” “不过我看到你居然还有好多黑胶唱片诶!家里有唱片机吗?” “好像在储物室里,你得找找,很久没拿出来过了。” “哦我还看到你警校毕业的照片了,你怎么现在不穿警服了?你穿警服看起来好看多了。” 宁涉有点无语地看向她:“不要求穿校服的时候你会天天穿校服吗?” “……说得也是,”许慕仪摸了摸下巴,又兴致勃勃地蹭过来趴在他右肩上挂着,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活泼的小猫轻柔地在身侧打着圈转悠,用毛茸茸的小尾巴温柔地蹭着,一看就是在要求什么额外的好处,“但是你就不能在家穿给我看看吗?” 宁涉拿起茶几上扔着的香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点燃,拒绝得非常干脆:“不能。” “好没意思,明天我就给你们港区公安局写投诉信要求穿警服。” 他吐了口烟圈:“写可以,麻烦你匿名。” 许慕仪嚷嚷起来:“谁让你在家不打招呼就开始抽烟的?” “请问你在家抽烟的时候问过我吗?” “我又没在你旁边抽烟!” 许慕仪毫不客气地抢过他叼在唇边的香烟,没有撵灭,反而是手指夹着熟练地抽了一口,甚至还故意把烟圈吐在了宁涉的脸上。 好像她只有在抽烟的时候才不会表现地像个小女孩,或者说小女孩也不会抽烟,她抽烟的动作熟练而妩媚,像是昨晚搂着他的脖颈撒娇的姿态一般。烟圈慢慢消散,宁涉有些异样的表情逐渐明晰,许慕仪这才发现这个同抽一支烟的动作有多越界。 完了,把宁涉当成秦思朝在犯贱了。 电话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许慕仪赶紧把烟塞给宁涉,一边咳嗽着一边满沙发找着手机,好不容易终于从自己屁股后面摸了出来。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慕仪,明天周天,你问下宁涉有没有休息,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啊?宁涉啊……”许慕仪眼神飘忽不定,露出了不情不愿的表情,“宁涉说他没空。” 宁涉把手机抢了过来,不顾许慕仪气急败坏伸着手要抢,一边站起来跟她保持着距离,一边语气平和地跟许慕仪妈妈说:“阿姨,她跟你开玩笑的,我有空。” 许慕仪妈妈当然是高高兴兴挂的电话,许慕仪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你都去过我父母家了,我也该陪你去一次吧?公平起见的话。” 宁涉语气漫不经心的,许慕仪脸一下就红了。她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晚上喝醉了说什么宁涉把她看光了她也要把宁涉看光才算公平,现在一听公平这两个字她都心里发慌。 “你可别后悔啊,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我太了解我爸妈了,突然叫我们去吃饭,肯定有鬼。” “哪儿那么夸张。” 宁涉抖了抖烟灰,把她刚刚塞回自己手里的烟又叼进了嘴里,毫不在意的间接接吻,就好像凌晨的无数个暧昧至极的深吻在眼前重现,许慕仪愣了几秒,落荒而逃。 “我还有论文没写,我去写论文了,你你你把电视关了吧!” “哦。” 16机遇 周一一早,又是乐理课,许慕仪的表情如丧考妣。 秦思朝迟到了,鬼鬼祟祟地从阶梯教室后门猫着腰溜进来,坐在许慕仪给她留出的位子上,光速掏出电子笔记本,装作自己一直都在的样子,然后小声问起了许慕仪。 “咋了啊?一上课就这么不开心,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啊。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许慕仪烦得要死,用触控笔在电子笔记本上乱涂乱画。 “你不知道我爸妈多缺德,给我和宁涉预约了婚姻咨询,这不是在没事找事吗?” 秦思朝捂着脸无声狂笑,许慕仪气得不轻,在长长的课桌下踹了她一脚。 “笑笑笑,笑个屁笑!” “不是,姐,这真的有点太好笑了……哎哎哎别踢了别踢了,你们什么时候去?” 许慕仪更烦了。 “明天去。你说宁涉是不是有病,他只要说他没时间不就好了?非得找个时间出来,他脑子被门夹了吧?” “人家还是挺想改善这段关系的嘛。” “他想个屁呢他,我不想啊!他有病吧!”许慕仪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像他这种就是出卖革命伙伴!是阶级敌人!” 秦思朝憋笑的动作太明显,很快就被讲台上的老师横了一眼,连带着许慕仪一起,两个人赶紧老老实实地听起课来。 下课时,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诶,给你们俩的新婚礼物怎么样啊?” 秦思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开始犯贱,许慕仪忙着看手机上辅导员发来的消息,脑子也完全没思考,嘴一快就骂了出去。 “还好意思说呢,你们故意的吧,太小了。” “没啊,这玩意儿还有尺寸啊?……哎不对,你为什么这么说!你跟他睡了是不是!” 许慕仪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赶紧挎着帆布包往前疾步快走。 “辅导员找我我去一趟啊!” 秦思朝也跟着狂奔了起来,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大声嚷嚷:“少这个时候跟我扯什么辅导员的大旗!你就是跟他睡了是不是!还阶级敌人呢,许慕仪你连实话都不跟我说你才是阶级敌人!” 秦思朝的大声嚷嚷引得整个走廊下课的学生都纷纷侧目,许慕仪赶紧双手合十求饶,可脚步也没停,一溜小跑:“姐你可闭嘴吧,等会儿我再跟你说啊!辅导员真找我!” 说着就一闪身跑进了电梯,连忙按着关门键希望赶紧甩掉秦思朝。 “等我上完选修课你要跑了你就完了我杀到你家里去许慕仪……!”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许慕仪也算是松了口气。 “许慕仪?” 电梯里还有一个男生,看见是许慕仪,咧着嘴跟她打招呼,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来。 许慕仪一回头,看见这个面容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的男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对人脸记性不太好啊不好意思,你是……?” 男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仍然爽朗地笑着说:“我跟你上同一节体育选修,网球课。你去哪儿?” 许慕仪哦哦哦地点着头,看了一眼电梯面板,对男生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来:“我也去七楼。” “辅导员办公室?”他显然是听到了许慕仪和秦思朝的谈话。 “是的。” “嘿,巧了,我也是。” 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时,钢琴表演系和大提琴表演系的辅导员都在。 “正好你们俩一起来,学院的新年表演,我们两个系准备选送你俩一起合奏。” 许慕仪伸出食指指着自己,一脸困惑:“……我吗?” “怎么了?系主任定的,你期中演奏会表现很好啊。” 辅导员表情倒是坦坦荡荡,许慕仪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心,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就只是因为我期中演奏会表现不错?” 她觉得以这帮足够八卦的老师的情报网,她结婚的消息能够传播得这么迅速,她是副校长儿媳肯定只会传得更快。 辅导员立刻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哦,这你放心,真没这个原因,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跟他一起表演啊,对不对?选送你独奏就好了。” 许慕仪转过头去打量了几眼身旁的男生,他长得足够俊俏,确实,要讨副校长欢心的话必不可能安排这么一个英俊的男生跟她同台,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次换那男生困惑地指了指自己了。 大提琴表演系的辅导员也在一旁憋笑,显然这则八卦也传到了别的系去。 旁边那个男生立刻迷惑而厚脸皮地发问:“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不关你的事,”他的辅导员赶紧憋着笑呵斥道,“表演的曲目已经定了,喏,拿着,你们俩回去好好练练,下周指导老师找你们,给我拉得乱七八糟的立刻换人!” 钢琴表演系的辅导员也正色道,把曲谱递给许慕仪,用力拍了拍:“你也是,你表现不好我们也要换人的!” 许慕仪笑得谄媚极了,这种好事落到她头上当然是得赶紧抓住才对。 “保证完成任务!” 从辅导员办公室走出来,两人站在教学楼的环形走廊边确认着手里的曲谱。 “下周的话,时间有点紧,但是也没办法啊。”男生挠着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得时时刻刻抓紧去抢琴房啊。” 许慕仪得意一笑:“我就没这种烦恼了,我住校外,练凌晨都没人管我。” “可恶,我也该出去租房子住的。”男生打开背包,把琴谱塞了进去,“哎对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啊?” 许慕仪又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对不起啊,我真记不起来了。说句老实话,我体育课有一半都翘课没来呢,这你都还记得我,你记性也太好了吧。” “因为你把网球扣我头上了,姐,忘了吗?老师当时给你骂得,狗血淋头的。”男生把背包单肩挂好,冲着许慕仪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蔺明承。” 许慕仪点头哈腰地跟他握手:“这次一定记住了,我有空请你吃饭吧,把你头砸了我都没记住你名字多不好意思。” “你上次砸我头也是这么说的,饭到现在还没请呢,就今天中午吧。” 蔺明承倒是大言不惭。 “今天中午真不行,你电梯里也看到了,我同学得把我砍死,明天中午,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蔺明承咧嘴笑了起来,两颗虎牙十足可爱:“行,你别忘了就行,加个联系方式吧,也好同步一下进度,下周要挨骂一起挨骂呗,你明天再忘了我也好提醒你,新仇旧恨的是不是?” 许慕仪连忙摸出手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肯定不会忘了!” “诶,你刚才跟你们辅导员说什么啊?什么原因啊,还选送你独奏。” 许慕仪白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的事少打听!” 蔺明承也没生气,只是咧着嘴笑。 17讳疾忌医 所谓是祸躲不过,许慕仪现在算是深有体会。 中午跟秦思朝一起吃饭,自己不过脑子说漏嘴的事被秦思朝抓个正着,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当然四舍五入掉了其中一大半的丢脸事迹,从浴缸出来摔倒到跟宁涉发脾气讲得绘声绘色,互相看光以示公平那段寥寥几句带过,一整个虎头蛇尾,但也足以让秦思朝笑得发疯。 肆无忌惮的笑声快把食堂屋顶掀翻,许慕仪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又想了想自己明天还得去做婚姻咨询,一时之间,面如菜色。 “我都不知道该劝你以后少喝点酒还是多喝点酒了,”秦思朝笑得打嗝,拍着胸脯喝饮料试图把嗝给顺下去,“劝你少喝点吧,免得丢人现眼,但是你多喝点,说不定比什么婚姻咨询都有用呢?这也太增进夫妻感情了!” 许慕仪脸色难看极了,端起餐盘起身就想走,秦思朝连忙把她拦下,一迭声地道歉。 “好了好了真的不笑你了,再笑你肯定要把我毒哑,我真错了。” 许慕仪又坐了下来,脸色依旧难看。 “要是不能提出一点实际的建议,你就别提这件事了,我现在烦都烦不过来。” “好了好了宝贝不烦不烦,”秦思朝听八卦听了个爽,心情大好地像哄小宝宝一样顺毛哄着许慕仪,“没事的,婚姻咨询而已,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你到时候去了就装傻,谁年纪大谁活受罪!” 许慕仪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那我能不能再多嘴问一句……”秦思朝握着瓶装酸奶当成话筒支到许慕仪的面前,正色道,“采访一下许小姐,请问您的初体验情况如何呢?” 她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学生记者在采访食堂的饭是否美味一样,许慕仪嘴角抽了抽,眼神盯着秦思朝一动不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我提醒你一句啊我们学校也在港区公安局的辖区内……哎别别别放下放下,我们慕仪是要上新年演奏会的,这手可不能用来揍人!万一伤到了多不好啊!” 许慕仪懊丧至极地埋头下来,两手把披散的长发抓得一团乱,连刘海也凌乱地翘了起来。 “干嘛啊这么生气,做得不爽啊?” “我倒是希望不爽……” “爽得你都有应激反应了啊?”秦思朝又是一阵狂笑,“爽不就完了吗!有那么不好意思承认吗?再说了你跟他结婚也没有那么丢脸吧我的姐,长得又帅家境又好,你摔倒了人家也没有乘人之危啊,你自己上赶着骚扰的好吧?” “你是他朋友还是我朋友?”许慕仪会心一击。 “你这就叫当局者迷,明天赶紧让人家心理医生给你调理调理挺好的。” 一顿饭下来,许慕仪味同嚼蜡,对明天即将到来的婚姻咨询忧心忡忡。 第二天下午,许慕仪老老实实按着地址开车过去。 宁涉不知道在忙什么案子,两天没见过人影了,许慕仪在停车场停好了车,下车时恰好碰到了宁涉也开车驶入停车场,自从周天去许慕仪家吃饭之后,今天居然是两人本周第一次见面。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宁涉下车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许慕仪的表情像是便秘已久一般,站着也不想挪动脚步,两人都是踩点来的,他只能伸手示意许慕仪一起先往电梯厅去。 “你说你答应我爸妈干什么呢,你就不能拿出给我的那套说辞,说点什么我年纪还小没必要吗?” 许慕仪今天甚至故意穿得很幼齿,普通的白色短袖外面套了浅灰色的加绒运动帽衫,一条浅色宽松的牛仔裤,配上双运动鞋,长发垂而乖顺,许慕仪试图把自己打扮成高中生的模样,好跟职业打扮的宁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路人。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要是一直说没时间你爸妈不会觉得我对你很有意见吗?”说着他大步向电梯厅走去。 其实心里想的是,睡也睡过了,再说什么许慕仪是小孩子多少有点得了好处不要脸了。 但这话宁涉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有意见就有意见呗,你对我难道没意见吗?” 许慕仪不满意地咕哝着追上他的脚步,车钥匙的钥匙扣在手指间转着圈,一个没注意宁涉停下了脚步,她又一头撞到了宁涉背上。 宁涉回过头来,面无表情但又带了点认真地说:“我对你没有意见。” 啪嗒一声,手指上套着的车钥匙立刻掉在了地上,许慕仪红了脸,赶紧蹲下来低头捡车钥匙,站起来之后尴尬地摸着鼻子抱怨道:“什么嘛,我对你可有意见了。” “是吗,那看来是我的问题,”宁涉按亮了电梯上行键,语调平和,“所以我这不是挤出时间来看看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了么。” 许慕仪是红着一张脸走进咨询室的。 整场对谈咨询倒是比她想象得轻松许多,心理医生见过太多像他们这种原本不在一个世界里的年轻夫妻,语调温柔地表示这不是他们才有的问题,很多人都会这样,极大地安抚了许慕仪的情绪。 两人的工作学业都算得上是忙碌,心理医生建议他们在空余的时间里尽量共同完成一些事情,无论是家务活动还是培养共同的兴趣爱好都可以,关键是要找到彼此能够聊得到一处去的共同话题,创造新的共同回忆。 许慕仪很费解,她跟宁涉究竟能培养出什么共同爱好来?一起做家务?本来她就讨厌做家务,烦心事还能培养出美好回忆来真是见了鬼了。 但是她闭紧了嘴频频点头装作很有收获的样子,就想赶紧结束咨询离开这个始终让人有点尴尬的地方。 许慕仪其实很怕去看医生,讳疾忌医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小时候她可以为了不去医院打针非要假装自己没有感冒,现在她也可以点头如捣蒜装作她很愿意跟宁涉培养感情。 咨询对谈结束之后,两人在去往停车场的电梯里沉默不言,宁涉接了个工作电话,许慕仪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摸出手机来,看到蔺明承给她发消息,吐槽功课太多表演的乐谱好难他手都要拉断了,附带一个崩溃的表情包,许慕仪一边笑着一边随手回他消息。宁涉接完了电话,电梯门打开,他按住了开门键,示意许慕仪先出去。 “笑这么开心?” “嘿嘿,我被选上学院的新年表演了,厉害吧!”聊到这个,许慕仪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满了热情。 宁涉想了想刚才心理医生交代的话,说道:“好,我到时候尽量抽空也来看看。” 许慕仪脸色僵住了,想起期中演奏会的时候宁涉故意玩的那一出夫妻恩爱,脸颊抽了抽,内心大声咆哮—— 别! 18示威行动 眼看着离新年演奏会不到两个月,许慕仪完全无心跟宁涉培养感情,一门心思扑在表演曲目的练习上。 国立音乐学院每年都会在元旦那天举办新年演奏会,学院德高望重的老师和很多同样出身自国立音乐学院的音乐家都会到场,这是新星诞生的舞台,而骄傲惯了的许慕仪不希望她下来之后被人说,她能够登台靠的全是她身为副校长的婆婆。 刚入学的时候其实也有人说,许慕仪家里非常有钱,公主殿下从小到大用的钢琴是最贵的,钢琴老师也是最顶尖的,就算她入学考试得到的分数再高,但她在钢琴表演这项职业的测评分数上始终只能在全专业垫底。 也许她适合当公主,不适合当钢琴家,当时有人是这么说的。 许慕仪听了完全没当回事,反问一句“我职业测评分数低但是考试分数高没错,难道你们就不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你们职业测评分数高、考试分数低吗”,堵得大家都哑口无言。 再后来大家发现许慕仪这个人纯属心直口快,问什么她都是实话实说,从来不玩“偷偷猛练琴但骗大家没怎么练肯定完蛋了”这种戏码,练了就是练了,摆了就是摆了;另一方面,她老老实实住宿舍,上课背个咖啡店做活动送的帆布包就来了,毫无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慢慢的,许慕仪人缘也越来越好,甚至到后来,“公主”竟然成了赞美她的外号,连带着上下几个年级的前后辈全都知道了。 跟蔺明承的合奏练习结束,他握着琴弓闲闲地探头探脑问许慕仪:“为什么他们管你叫钢琴表演系的公主啊?” 上次他好奇去问:“你们钢琴表演系的公主是许慕仪吗?为什么都这么叫她?” 结果被问的人都拍着胸脯说公主就是公主,哪有什么为什么。甚至还说“公主的事少打听!” 许慕仪横了他一眼:“别听他们胡说。” 为了能在新年演奏会的时候闪亮登场,许慕仪最近正式启动了减肥计划,早上来练习的时候就吃了两个水煮蛋,中午随便啃了两根香蕉,现在饿得眼冒金星,心情极差。 手机亮了亮,许慕仪拿起了看了一眼消息,是宁涉发来的。 “晚点跟你汇合,有急事。” 他们原本约了今天一起去逛逛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马上入冬了,许慕仪对于冬天还是十分期待的,准备买点东西装饰一下家里。 虽然明知宁涉肯定是不感兴趣的,但又指望着他来当苦力搬运工,许慕仪干脆拉出了心理医生的话术,什么一起完成家务之类的,宁涉很爽快就同意了。 只是现在他提前通知要迟到的作态让许慕仪非常不爽。 她收拾起东西,拍了拍叁角钢琴的琴身示意蔺明承:“走,请你吃晚饭。” 蔺明承笑嘻嘻的,背着包就屁颠颠地跟上了。 坐上许慕仪的绸缎粉色跑车,被她开车带去一家装修高档的西餐厅,翻开菜单的一瞬间,蔺明承立刻明白为什么她被叫“公主”了。 “忘了问你喜好,我最近减肥,就想吃牛排,你随便看菜单想吃什么都行。” 蔺明承挠了挠头,看着菜单面露难色:“请我吃这么贵的,多不好意思啊。” “把之前网球扣你头上的事一起补上了,待会儿我要在这边买点东西,正好顺路了。”许慕仪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点菜就行。” “那我就不客气啦。” 蔺明承也没多扭捏纠结,简单地点完菜,又跟许慕仪聊起天来。 他是个很适合聊天的对象,既会倾听又乐于表达,同时又风趣幽默,两人一顿饭下来倒是相谈甚欢,了解到了许多对方所学专业的事情。 许慕仪摆在餐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亮,宁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许慕仪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机翻了过来背面朝上。 反正肯定是告诉她来不了了,许慕仪看都不想看,对这种放鸽子的人没话讲。 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 “你刚说要去买东西,是要买什么?” “准备去买点日用品,柔顺剂啊香薰蜡烛什么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正好要买点。” 许慕仪笑得很开心:“太好了,我可不想一个人逛,待会儿我还可以开车送你回学校。” “哇,钢琴表演系的公主开跑车送我回宿舍,整栋楼的人都得说我好命。”蔺明承也是大言不惭。 “滚!再说你就自己回去!” “别别别公主我真错了。” 两人笑闹着往商业体负一层的超市走去,许慕仪没想到会那么巧,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宁涉正站在门口,低头正解着别在里面西装外套上的警察胸牌证件,还没有看见她。 许慕仪瞬间僵住了,赶快拉着蔺明承胳膊就想跑。 “许慕仪?” 宁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死神的点名一般,许慕仪只能僵硬地笑着回过头去,松开了拽着蔺明承胳膊的手。 蔺明承也很疑惑,看着远处那个陌生的男性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似乎跟许慕仪很熟悉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谁啊?” 许慕仪深吸了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宁涉敢迟到一个半小时,他就应当做好迟到会迎来惩罚的觉悟。 “哦,这是我哥哥。” 她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跟蔺明承介绍。 宁涉脸色也凝固了,嘴角抽了抽,蔺明承还没什么眼力见,冲着宁涉傻笑:“哦,哥你好,我是许慕仪新年演奏的搭档,我叫蔺明承,刚好今天排练完她请我吃饭。” 说着,他伸出手来。宁涉的眼神慢条斯理地从许慕仪身上滑过,又看了一眼蔺明承,没搭理他。 “我们不是约好了的吗?”他脸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很平静。 “你迟到一个半小时,爱来不来,帮我拎东西的苦力我已经找好了。”许慕仪略带挑衅意味地扬起下巴看着他,毫不胆怯地拍了拍蔺明承的肩膀。 蔺明承压根儿没搞懂他们俩在吵什么架,讪讪地收回了手,心说你们兄妹吵架怎么我还吃溅射伤害。 宁涉仍然试图解释:“下午出了现场,忙到现在才有空,我也没办法。” “我也没有蹲在商场门口说你不来我就不逛了啊?你没空就算了,又不是非跟你逛不可。” 眼看两人就要剑拔弩张地吵起来了,蔺明承连忙厚着脸皮劝架:“哎呀小事而已有什么好吵的嘛,哥你要是忙你就先去,等她买完东西气消了就好了。” 宁涉瞥了他一眼,说话语气更差了:“怎么,你很了解她吗?”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宁涉比蔺明承还高小半个头,站在他面前天然地带着一种冷漠的威压,堪称是呵斥的话一出来,蔺明承立马就老实闭嘴不敢劝架了。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下属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横了许慕仪一眼,一边跟下属说他现在就回来,一边漠然地直接走掉了。 许慕仪也是火气上来了,双手抱臂直接往超市里走,完全不想再回头跟宁涉说一句话。 蔺明承赶紧追上去,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跟你哥关系这么火爆的吗?” “他纯有病,约好了又放鸽子,看见他就烦。” 居然还真的说走就走了。许慕仪气鼓鼓的,懒得再多跟蔺明承掰扯她跟宁涉的一摊烂账,准备直接用购物平复心情,狂刷宁涉的共管账户那种。 晚上回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宁涉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许慕仪也懒得管他,洗头洗澡之后又开始忙自己的功课,弄到了十二点犯困了就上床睡觉了。 凌晨时又醒了一次,许慕仪觉得有点口渴,迷迷糊糊地往厨房走去倒水喝。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也没觉得厨房的边灯亮着有什么问题,凭着本能走去倒了杯水喝。 好怪,为什么一股烟味儿。 许慕仪实在是困得不行,根本没细想,喝完了水放下水杯就要转身往回走,然后就看见宁涉正坐在餐桌边,连衣服都没有换,胸口还扣着警察的胸牌证件,一边抽着烟,一边幽幽地盯着她看,烟圈缓缓从他嘴唇和鼻尖逸出来,如同凌晨时分出现的幽鬼。 许慕仪被吓得魂飞魄散。 19是否承认爱上彼此的气息[微h] 许慕仪走进来时睡意朦胧,根本没注意到宁涉其实一直坐在这里,猛的一下心脏骤停,她吓得睡意全无。 凌晨昏暗的室内,只有厨房墙壁上的氛围边灯和餐桌上的一盏小小的射灯亮着,餐桌上放着一罐打开了的啤酒。光源之外的黑暗中面容不清,宁涉沉默着,挽起的衬衣袖口下露出健壮修长的小臂,他伸手过来,把烟头在易拉罐顶上按灭了。 “你半夜不睡觉坐这里干什么?”许慕仪捂着心口好不容易顺过了气。 “……我才忙完回家。” 他确实是刚回家,进家门脱了外套,觉得又累又渴,干脆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出来一边抽烟一边喝。没坐多久许慕仪就溜出来喝水,他以为许慕仪是还在生气故意不想理他,没想到许慕仪是根本就没看见他。 “那你早点睡吧。” 说着许慕仪就要走回卧室去,可刚走过他身边时,他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冷冰冰的,晚上带着人在户外蹲守抓捕,手枪上慢慢沾染了人的体温,可手却变成了枪械冰冷的温度,寒意彻骨。 “干什……唔!” 宁涉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坐着,按着她的腰臀直接倾身上前吻了过来,他夹在衬衣胸前的警察证件边缘刮着许慕仪的胳膊,带着些钝痛。 粗重的呼吸,不满情绪的拥吻,托着她屁股和背脊的手越发用力,肆意亲吻的嘴唇在她唇上侵略着她的呼吸,宁涉身上的气息不断涌入她的呼吸当中,许慕仪不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痛……唔……都说了,痛啊!” 宁涉的胸牌在她挣扎推拒的手臂上划出红痕,宁涉这才停止了不管不顾的亲吻,单手解下了胸牌甩在桌上,胸牌上写着宁涉的姓名警号和所属部门职位,照片上穿着警服的宁涉面容清俊精神饱满,跟现在这个一脸疲惫的他相去甚远。 他握住许慕仪纤细的手腕,低头吻住了刚刚划出的红痕。细嫩的肌肤像是果冻一般,舌头轻轻地舔动着,许慕仪像是触了电一般,惊慌地甩开了他的手和嘴唇,顺带着反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宁涉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啊?” 许慕仪迅速起身,惊魂未定。宁涉怔然地摸了摸脸颊,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唇边的虎牙,随后也站了起来,餐桌上的顶灯打在他身后,许慕仪完全看不清楚他逆光的表情。 “许慕仪,原来我们不是结婚,是变成兄妹了啊?” 果然,他在生那件事的气,可许慕仪也不觉得理亏,叉着腰就反击了回去。 “干嘛,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吗?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 宁涉轻笑出声,一手扯松了领带,一手把许慕仪一把搂进怀里,手上用了七八分的力气,许慕仪只觉得肉都被他勒痛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发什么疯。 “发什么脾气啊你,迟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要去睡觉了,松开……唔!” 又是低下头来不加以任何解释的拥吻,这次他撬开了许慕仪的嘴巴,灵活的舌头侵入进来舔弄着她的舌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数天前的凌晨,她和宁涉无数次相拥深吻甚至喘息呻吟着做爱,可这次,许慕仪是完全清醒的。 “不是说这是心理医生布置的夫妻家庭活动吗?你跟谁夫妻家庭活动?” “你有病吧!你先放我鸽子,我说过的,我不缺人陪我逛街,你爱来不来!”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许慕仪身上除了条内裤也就是一件薄薄的纯棉短袖衫,肚子上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宁涉西装裤里挺立起来的滚烫巨物,还没来得及反应,宁涉已经把手伸进了她的短袖衫下摆,手指勾住了她内裤的边缘,挑衅地勾起了又松开,内裤的松紧边在她的腰上弹出响动,许慕仪正要发火,他却伸手摸进了她的腿心。 “好啊,既然你不缺人逛街,答应心理医生的夫妻共同活动就只能做这个了是吧?” “我才不跟你上床呢!” “全是水,许慕仪,你亲一下就全是水。” 许慕仪气得张口结舌,他的手指在她腿心滑嫩的软肉里肆意地揉捏着,可她被宁涉死死地按在怀里,几乎是动弹不得。 手指强硬地挤进了缝隙里,在又湿又热的紧窄小穴中深入探索着,许慕仪险些站不住,只能扶着他的肩头,一边被他折磨着一边试图反抗。 他强按着许慕仪的手臂从她背后绕过,撩起她的衣摆推到了最上端,饱满挺翘的双峰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猛烈的羞耻感让许慕仪十分不情愿地在他怀中挣扎扭动,两团乳肉在他胸膛前挤压摩擦着,反而动作更暧昧旖旎了。 明明做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可宁涉还是清晰地记得许慕仪身体里的敏感部位,手指用力地在那团软肉上顶弄刮擦着,就算许慕仪再不乐意,可剧烈的快感如同雪崩一般,她只能靠在宁涉怀里,抱着他的肩膀,周身酸软高潮。 更何况,宁涉身上的气味对她而言像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鼻尖在他脖颈间攫取到了太多独属于他的气味,即使她再排斥宁涉这个人的种种个性,她也没办法真正地说她讨厌宁涉身上荷尔蒙的气息。 “现在想做爱了吗?” 宁涉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最赤裸勾引的话来。 许慕仪整个人趴在他怀中,他挺括衬衣的肩头都被许慕仪揉得皱了起来,她还是很生气,对宁涉这个回避事情本身试图用性爱来解决一切矛盾的做法非常生气。 “不!要!” 宁涉把手从她的内裤里拿了出来,放开她的动作非常爽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不要就算了。” 说着他转身走到厨房的洗手池旁边洗手,整个掌心都是许慕仪身下流出的透明液体,分明就是动情至极。 明明刚刚还在用力拥抱高潮,猛地被放开来,许慕仪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厨房的流理台台面对于宁涉的身高而言似乎有一点点矮,他弯腰俯身下去拧开水龙头洗手,穿着衬衣西裤的宽肩细腰格外有诱惑力。 可恶! 宁涉洗完手扯了张厨房纸巾擦了擦,一转身过来,许慕仪气急败坏却生动美丽地站在他面前,没等他反应就上前一步下死劲拽着他的领带,恶狠狠又气鼓鼓地贴了上来。 “宁涉你这个贱人做什么事都缺位你也就上床的时候不缺位了!” 一口气不带停地骂完,许慕仪第一次主动仰脸吻上了宁涉的嘴唇。 这次换宁涉怔住了。 20你想跟我做爱想得要死[h] 许慕仪被猛地抱上了厨房台面上,内裤被轻而易举地扯落下来,挂在右脚的脚踝上,像只断线的风筝。 厨房流理台上的灯带亮着温暖而柔和的灯光,在她的肌肤上打出暖色的光晕,许慕仪有一瞬间的眩晕,然后她就发现,宁涉单膝跪了下来,捧着她修长的双腿分开来,把脸埋进了她的腿心。 像是在吮吸某种甜蜜的果冻,宁涉意外地学习得很快,许慕仪肩膀颤抖着发出难耐的哀鸣,可她却全然看不清楚宁涉的面容。她不知道宁涉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做出如此不可控的动作来。 她清楚地看见宁涉被她气急败坏地问来愣住,可随后就是反客为主天旋地转。 宁涉扼紧了她的膝关节迫使她张大了双腿,耐心地亲吻着那微微颤动的淡色嫩肉,舌头灵活地上下舔动着软肉,像是在品尝清甜的冰淇淋一般,高挺的鼻梁也磨动着敏感的阴蒂,刺激得许慕仪周身都颤抖了起来。 “宁涉你……也别太过分了……” 她颤声抱怨着,声音甜蜜如同拉丝的糖水。宁涉有些诧异,觉得她完全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咬她那充血挺立的阴蒂,许慕仪竟然立刻就尖叫了起来,两片如同芍药花瓣一般饱满柔嫩的软肉间抽搐着,一股一股地吐出了透明的爱液。 宁涉猝不及防,唇角鼻尖、就连脸上都沾染了些迷乱的爱液,他站起身来,茫然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液体,许慕仪有些脸颊发烫,一个劲地伸腿踢着他,埋怨着他的唐突无礼。 一抬眼正撞上她那一弯春水般含情脉脉生动至极的眼瞳,宁涉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紧,就好像会被她看透心事一般,他单手解下领带来,蒙住了许慕仪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睛。 “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你不会要玩什么变态的吧?我可不陪你玩这些!” 许慕仪吵个不停,宁涉一句话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许慕仪无论如何挣扎反抗对他而言仿佛都只是小猫伸爪子一般,他一手控制住许慕仪挣扎的腰肢,一手拉开西裤拉链和内裤边缘,早就在下面勃胀翘起的巨物被释放了出来,握着根部在她的穴口轻轻拍打着,似乎在展示某种威慑。 “老实点别动,我可没办法一手摁着你一手戴套。” 他冷冷的喝止声像是在对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进行通报,许慕仪可不吃这一套,虽然没再挣扎了,可也气鼓鼓地伸出手来摸索着勾上他的脖颈,仿佛眼睛没有蒙住一般扬起脸来质问他。 “宁涉,你有没有点感情啊?我是你的犯人吗?” 宁涉低头回避着她扬起的脸庞,那双嘴唇说话虽然让人心浮气躁,但亲吻起来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薄薄一盒避孕套,是他回家之前在24小时便利店买的,尺寸应该合适了不会再掉出来。 自从那天婚姻咨询回来之后他就收起了之前摆在岛台上幼稚示威的避孕套大礼盒,但他其实也根本没想过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拐进去买这个东西。他试图欺骗自己,没关系的,反正总是要用的,可心中有个诡异的声音始终在大呼小叫,它说就应该把许慕仪这个小坏蛋关起来干到她乖乖服软才对。 宁涉没有回答许慕仪不服输的质问,也没有回应心中莫名大叫的声音,他只是默默地低头戴好了避孕套,然后扼住她柔软的大腿,挺腰强硬地干了进去。 许慕仪几乎是塞入的一瞬间就高潮了。 宁涉的粗暴远超她的想象,他拽着在她脑后系紧垂落的领带两端,迫使她抬起脸来接吻,就好像她确实是他需要负责追捕的犯罪嫌疑人,也是他不可回避的无解命题。 “唔唔……!” 许慕仪被吻得晕头转向,下身也被他恣意地捣开来,她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咬破了宁涉的嘴唇,迫使他不得不放开来。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渗出了大颗的血珠,宁涉对痛觉没太大的感觉,只是感受着舌尖的血味儿,沉默着又挺进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克制着力道扼住许慕仪小巧的喉咙,但逼吻的动作却格外暴力,与她交换品尝着唇间的鲜血淋漓。 被蒙着眼睛失去了视觉,因此其他的感官此刻分外强烈,许慕仪惊恐万状地想,宁涉真是个神经病,可她却也沉沦在与神经病做爱的快感之中,背脊和小腹都是一片酥麻。 他始终一言不发,沉默而暴力的亲吻与做爱,按着她的大腿一次次深入,非要把那诱人发疯的深处全部破坏掉一般,许慕仪的喘息呻吟得越大声他越用力,手指在细嫩的皮肉上留下红痕,厨房的流理台上也滴落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液。 “宁涉,你别这样……唔啊……你轻一点嘛,抱抱我好不好?” 许慕仪的撒娇声带着哭腔,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被干得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捏紧了宁涉的心脏,控制住了他每一滴血液的流向。 如许慕仪所愿,宁涉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从厨房流理台上抱了下来,即使是抱着她走出厨房时,肉棒也始终插在里面没有拔出来,甚至还随着走路的步伐不时地深入,没有脱下的西裤间全是蔓延濡湿的爱液。 把许慕仪放到黑色的皮质沙发上,脱掉她作为睡衣穿着的短袖衫,连带着也被她钻了空子把蒙着眼睛的领带拽了下来。她已经全然赤裸,可宁涉却仍然穿着出警时的衬衣西裤,即使他的衬衣已经被许慕仪揉捏着弄皱,他也仍然是岿然不动的神色,就好像这不是什么激情热烈的性事,只是寻常一般。 许慕仪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偏要把他拉下水来共沉沦。 她两手托着自己汹涌澎湃的双峰,双腿微闭,眯着眼睛蓄意勾引着。 她说:“宁涉哥哥,明明说我是小孩子,你想跟我做爱想得要死。” 那双眼睛春水如波,宁涉呆了一秒,呼吸一停,明明是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宁涉却并不觉得他就处在主导地位。 “可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只能俯下身来,强装着面无表情的神色,按住许慕仪的双腿压上她的身躯,有些自暴自弃地逼问道,“就算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叫我宁涉哥哥,我也并不是你的亲哥哥,不是吗?” 他咬着牙挺身又插了进去,许慕仪惊呼着承受着,虽然内心一阵狂暴地想着宁涉果然还记得她小时候流鼻涕泡的模样,但也不服输地勾起唇角嗤笑道。 “你吃醋了,宁涉哥哥。” “是啊,我没有吃醋的权利吗?” 他语气听起来总有些不满和哀怨,可摁着许慕仪的膝盖窝挺入的动作太过粗暴,穴肉猛地吸紧了侵入的巨物,被狠狠顶到敏感点的许慕仪整个人疯狂颤抖着,陷入了高潮的眩晕之中。 21蓄意勾引[h] 即使再吃醋,宁涉也只是在平静中流露出暴力的疯狂,他的神态始终从未失控,完美无瑕的冰块神情,略显疲态颓唐的眼下淡青,一切都和他的暴力动作截然不同。 可许慕仪却完全不怕他,勾着他的脖子一个劲撒娇犯贱。宁涉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猛顶,她就直勾勾地盯着宁涉,一边喘息呻吟一边缓缓舔着嘴唇蓄意挑逗。 宁涉被她盯得心浮气躁,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被捂住了嘴抱怨的声音十分沉闷,宁涉恶狠狠地一下用力捣入,花穴尽头又被强行撑开了些,许慕仪全然没有预料到,一下尖叫了出来。像是从高处一跃而下的恐慌刺激,许慕仪大脑短暂闪过一瞬白光,剧烈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等到反应过来时立刻就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宁涉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你别那么粗鲁好不好?肚子都要被你捅烂了!” 她皱着眉头一个劲地抱怨,连带着高潮过后紧缩的穴肉也不停地挤压收缩,像是试图要把宁涉的性器挤出去一般。可这种话在做爱的时候说就是赤裸裸的调情,宁涉的表情也松动了一瞬,可又迅速恢复了他的正常表情。 “那你就别故意勾引。” “你!” 他把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许慕仪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跪坐在自己身上:“既然觉得我动作太粗鲁,你自己动好了。” 她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被宁涉握着腰扶着,带着淡淡揉捏红痕的乳肉也一晃一晃的,让人有些心神荡漾。宁涉想,如果许慕仪的性格再乖巧可爱一点说不定就好了,她的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手指轻轻地隔着衬衣划过他的胸膛,带着情欲红晕的漂亮小脸上瞬间展露出了一个要干坏事的表情,笑得不怀好意。 “好啊,现在你就得听我的了!” 说着她就带着夸张表演成分坏笑着扯开了宁涉的衬衣,她用的力气很是不小,根本就没想解宁涉的扣子,就是奔着把他每一颗扣子都扯烂去的。 “嘶……你动作也挺粗鲁的好不好。”宁涉皱起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慕仪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眼来直视自己的研究,坏笑着原话奉还:“那你就别故意勾引。” “我怎么勾引你了?” 光裸的胸膛全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许慕仪在他坚实的胸肌上摸了一把,然后直接掐住了他淡色的乳尖,甚至用力地捻动着,逼得宁涉竟然吃痛得低呼起来。 她低头趴在宁涉身上,胸乳在他胸膛前挤压着,轻声耳语:“你勾引得可多了,我只是想出来喝个水,你却发疯吃醋不让我走。” 说完,她轻咬着宁涉的耳垂缓缓吮吸着,宁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脑简直快要爆炸,身下翘起的肉棒甚至都更加涨大了一圈。 现在他终于发现,把主动权交给许慕仪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她翘起屁股来,试探着如何把身下高高翘起的巨物坐进去,性器上裹着尺寸合适的避孕套,透明晶亮的爱液也同样裹满了整个形状骇人的性器,甚至还带着些由于猛烈高潮带出的白浆。明明这样的场景色情意味爆炸,可许慕仪前后挪动着屁股,滑溜溜的怎么也坐不下去,居然还流露出了小女孩一般天真疑惑的表情。 宁涉呼吸紧张,只觉得要是再不塞进去、再在外面不停地磨蹭,他简直都要硬得爆炸了。他叹了口气,扶着肉棒按着许慕仪的腰对准了让她坐下去。可许慕仪哪儿有那么听话,穴口堪堪只是吃进了顶端部分就扭着腰磨磨蹭蹭地不肯全坐下去,他有点不耐烦地往上顶了顶腰,却被许慕仪一把掐住了脖子。 “急什么?想让我全坐进去的话,你得承认,你吃醋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许慕仪下手没轻没重的,宁涉的呼吸全被她控制住了,他有些迟疑地盯着她狡黠的表情看了一秒,伸手稍微一用力就拽开了她的手,甚至还将她的手腕并握在了一起完全控制住了。 “宁涉!你耍赖!你根本就是玩不起!你力气那么大完全就是警察欺负人!” 她气急败坏地直接起身把胸部猛地挤在了他脸上,慌不择路地想要干脆用这对巨乳把宁涉干脆憋死算了。带着淡淡香味的柔软双峰挤在脸庞之上,换谁都会被性欲鼓动得发疯,反正大家都玩赖的了,宁涉索性一口咬住了面前把他挤得无法呼吸的乳肉,按着许慕仪挺腰完完全全插了进去。 “啊!宁涉你……唔……我再也不跟你上床了!你耍赖!” 宁涉终于重获呼吸,他把她的两只手腕分开来,大大张开按在身体两侧,迫使许慕仪俯趴在他身上无法反抗地被抽插着。 许慕仪又气又爽,虽然她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宁涉这种有些暴力的动作显然每每都能让她高潮迭起。她讨厌宁涉这种漠然的态度,可跟讨厌的人在做爱上却如此合拍,居然意外地让快感额外翻倍。 很显然,宁涉也是如此。即使紧咬着牙关,喘息声仍然从喉咙和鼻腔中逸出,又爱撒娇又爱胡闹的小姑娘在他怀里颤抖着全身被干得高潮,穴肉拼命地吮吸挤压着肉棒,爱液流得到处都是。 许慕仪已经全身瘫软,不再需要宁涉费力气控制住她的手腕,她只是可怜兮兮地趴在宁涉怀中,被他按着腰臀挺身抽插着。他扳过许慕仪的脸来,喘着气找她索要着亲吻,嘴唇上被许慕仪咬开刚刚结了血痂的地方再度破开来,流血不断,血腥味道的亲吻之中,宁涉发疯一般地猛烈抽插着,在许慕仪难以自控的高潮尖叫中喷射出了积攒已久的精液。 不知道被宁涉抱着射了多久,许慕仪在高潮的眩晕之中被放到了沙发上,宁涉起身离开了。再度回来时,她伸着腿磨蹭着宁涉的裤腿,撒着娇要宁涉抱她去洗澡。 “不,现在洗澡还太早了,”宁涉面无表情地低头扯掉坠满了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在垃圾桶里,那作恶的巨物又再度高高挺立,宁涉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枚避孕套,撕开来又套了上去,就像是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我明天休假,希望你最好也没课。” 许慕仪吓得猛地一翻身,连滚带爬地在沙发上试图跑路,又被宁涉给拽了回来,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中,他粗暴地把再度充血挺立的肉棒插进了微微发肿的粉色穴口之中,俯身在许慕仪耳边轻声说道—— “如果你非要想听的话,我爱上你了,这样可以吗?” 许慕仪还没来得及讥讽他一句,就被他抱着往卧室走去。 似乎还是第一次,躺在宁涉的床上,被他的气息全然包裹着,跟他上床。 “不许潮喷,喷了今晚我们俩就只能睡你床上了。” 许慕仪勾着他的脖子气得要命:“那你别做了啊!” “上次没做够,这次继续。” 22赌气 许慕仪是在某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的。 她依稀有点记忆,早上天亮的时候觉得冷,迷迷糊糊地往身旁的热源钻去试图取暖,热源也非常从善如流,手臂顺势张开把她搂进了臂弯里,许慕仪就这么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中,甚至一条腿还压在了他身上,像只考拉紧紧靠着树干一般。 闹钟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宁涉眼皮都没睁开就伸手去关掉了,他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没发现抱着个什么软软的躯体是什么跟平时不同的事情。 直到许慕仪睁开眼来揉了揉眼睛,在看清宁涉的睡脸和赤裸的胸膛之后,尖叫出声。 宁涉睡意朦胧地感觉到耳膜受到了剧烈冲击,随后身上的被子也被卷走了,睁开眼睛,许慕仪已经卷走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坐了起来,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头发蓬乱。 “你你你……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 宁涉无语地揉了揉眼睛:“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休假吗?” 他睡觉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短裤,比起赤裸的胸膛腹肌,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刚睡醒晨勃挺立起来的胯间巨物。 许慕仪裹着被子怒目圆睁:“你怎么睡觉也是硬的啊!宁涉你果然是变态!大变态!” 宁涉更无语了,坐了起来:“这可真是生理反应,有没有你都这样,不然就是阳痿了。” 他的话说得过于直白,许慕仪愤怒地怪叫扭动着:“我才不管这些总之你快走嘛!” 宁涉看着她紧裹着被子扭动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种吹笛子舞蛇的传说。 “这是我的卧室,我为什么要走。” 许慕仪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话啊!那这也是你的家,我今天立刻!马上!搬走!” 宁涉举手投降,乖乖起床去衣帽间换衣服,又走到浴室去刷牙,离开了许慕仪的视线。 他知道这是许慕仪强词夺理,但是没办法,许慕仪一看就是那种上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她要是真气鼓鼓地搬家走人了,宁涉都不敢想他电话会不会被母亲打爆。 毕竟许慕仪是她理想中的女儿,宁涉却并非她理想中的儿子。 洗漱完出来时,许慕仪已经溜走了,塌下来的被子还带着点最开始她裹着的形状,像是跟随笛子起舞的小蛇褪下来的皮。 宁涉打开卧室门时,许慕仪正换了衣服从她的卧室跑出来,到处找着她的车钥匙和上课要用的东西,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你今天有课?” “对啊!都怪你!”她气得直跺脚,瞪着宁涉的漂亮眼睛下带着明显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我洗漱都来不及了!” 匆匆地往上学用的帆布包里塞着琴谱和发夹,路过宁涉身边时,忽然被他一把逮住。许慕仪正要发火,可宁涉却只是平静地用手指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额外的表情。 “好了,去吧。” 许慕仪仰脸望着他,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起来,血液往大脑疯狂地涌来,她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一溜烟地就跑了。 今天下午有跟导师一对一的专业课,许慕仪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开车冲去学校抢琴房紧急练习,超不超速的罚单她都不在乎了。原本她是打算在家练习的,可宁涉这个瘟神居然百年难得一见地休假,直接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又是饿着肚子抱了一上午佛脚,跑去食堂随便对付了两口,下午又忐忑不安地去接受导师的指责,好不容易熬过了专业课,还有跟蔺明承一起的合奏练习。 许慕仪只觉得自己一整天都是连轴转的,刚合奏完第一段,她就两眼一黑趴在了钢琴上,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不行了——太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蔺明承抱着大提琴坐在一旁,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你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宁涉那个贱人不知道哪儿来的无穷无尽的精力,硬是摁着她射了三次才罢休,许慕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早上换衣服的时候还看到胸上他留下来的几枚淡淡咬痕。 可恶,那个面无表情的坏男人! “失眠,没睡好。” “你跟你哥吵架也不至于气到失眠吧?”蔺明承硬是准备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得无所顾忌,“实在不行你揍他一顿不就好了,我有个亲姐姐,她看我不顺眼的时候都直接抽我的,我哪儿敢还手啊。” 许慕仪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宁涉也许是不会还手,可他们俩横竖也不是真的兄妹啊!偏偏宁涉一抛点诱饵她就忍不住上钩,下次再也不要掉进他的陷阱了!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把蔺明承给糊弄过去的时候,有人没礼貌地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秦思朝嘿嘿笑着鬼鬼祟祟地伸了个头进来,张嘴就是“逮到了许慕仪你在偷懒”。 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人都是自来熟,很快就聊成一片,鸡同鸭讲。 “对了,你们上次去做的咨询效果怎么样啊?” “效果?还要有什么效果?这种完成政治任务一样的事情做完不就了事了。”许慕仪翻了个白眼。 蔺明承毫不见外地插话进来,像只憨态可掬的金毛猎犬:“咨询,什么咨询啊?” 秦思朝以为蔺明承知道许慕仪结婚的事情,毕竟这在钢琴表演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随口就给这只小金毛踢了回去:“哎呀女孩子的事少打听!” 蔺明承也不生气,几个人又聊起了新年演奏会的事情,然后许慕仪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听到声音才发现她根本就不该接这个电话。 是宁涉。 “我准备在家做饭,你要不要回来吃?” 许慕仪脸部肌肉轻微抽动着,搞不懂宁涉这究竟是示好还是什么。秦思朝跟她挤在一张钢琴凳上坐着,很自然地也听到了通话的声音,小声地跟许慕仪挤眉弄眼着。 “吃啊!他要献殷勤你吃完再甩脸子!” 许慕仪面露难色,不是很想接他的招。 秦思朝直接抢过她的电话跟宁涉说:“许慕仪要回家吃饭,你做吧。” “好。” 说完他就挂了。 把手机扔给许慕仪,许慕仪简直恨不得掐死秦思朝。 “谁想吃他做的饭啊!吃了我简直是折寿才对!” “行了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他肯给你做饭给你台阶下你就偷着乐吧。” 秦思朝的理解还停留在她跟宁涉因为昨晚的事吵架上,而蔺明承也是同样如此,只是两人对宁涉身份的理解天差地别,蔺明承还在那儿傻不愣登地附和道。 “你就回去吃呗,哪儿有吵架不和好的啊?” 许慕仪看了看秦思朝,又看了看蔺明承,感觉完全是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批判,张口结舌。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练习了,我走了啊。” 秦思朝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给许慕仪留下了一堆难题。 练习结束后,许慕仪开着车回去,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情不愿地走进电梯。 恰好这时,手机弹进一条消息,是宁涉的母亲发来的。两张钢琴演奏会的VIP赠票,宁涉的母亲说她没空去,送给她和宁涉一起去听一听,她说宁涉其实小时候也很喜欢钢琴,只是机缘巧合下放弃了而已。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的演奏会,许慕仪也许还兴趣缺缺,可电子票上赫然写着林嘉实的名字,这是钢琴家林嘉实本次巡演的最后一站,临近新年的收官音乐会,许慕仪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因为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曾隐秘而热烈地暗恋着这位学长。 23偏爱、体无完肤 如果谈到林嘉实,许慕仪会想到什么呢? 许慕仪十岁时,父母为她更换了一位新的德高望重的钢琴教师,那时她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女,匹配度评分高得离谱,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会成为一位名动四方的钢琴家,所以也不仅仅是靠着父母的人脉和财力过人,让她十岁就可以得到一位极富名望的老师指导。 她刚上第一堂课时,比她年长四岁的少年人充当老师的示范,初长成的少年模样英俊清秀,坐在钢琴凳上笑眯眯地回头看着许慕仪,小声地说你也能弹好的。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发丝和脸颊上,许慕仪想,他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哥哥。 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十岁的许慕仪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情窦初开。 许慕仪对于未来结婚对象的一切幻想都是基于这位学长,他是年少成名的天才钢琴家,是风度翩翩全无傲气的温柔学长,同时也是许慕仪的初恋对象。 即使林嘉实也许并不知道许慕仪对他的懵懂爱意,可也并不妨碍许慕仪仍然坚持他就是自己的初恋。 哼着轻快的音调开门进入室内,许慕仪心情大好,一进门扔下帆布包和车钥匙就冲着远处开放式厨房里站着的宁涉大呼小叫。 “喂宁涉!你妈妈给了我们两张演奏会门票,你下个月初有空没啊?”她换着鞋嚷嚷着,换好鞋后又走进来脱掉羊羔绒的外套,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没空我可就带秦思朝去了哦?” “什么门票?”宁涉端着盘子摆放在餐桌上,他的厨艺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喏,我学长的巡演最后一站门票,给邹校长送应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不过你妈妈说她没空,让我们俩去听。”许慕仪耸了耸肩,把手机递给宁涉,“你那么忙,我猜你大概也没空吧?” 她是希望宁涉说他没空的。她希望宁涉这时候最好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这样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带着秦思朝去,然后告诉秦思朝,看见没,这才是我会喜欢的男人才对,才不应该是宁涉这种不解风情的冷漠男人呢。 可宁涉看到邀请函时,神色却变了变。 “你的学长?” “对啊,我小时候跟他是一个钢琴老师,”许慕仪从手腕上抓着发圈扎起头发来,走到餐桌边仔细观察着宁涉做的菜,“哇,你还挺会做饭的嘛。” “你的钢琴老师指的是周静河周教授吗?” “嗯?你也知道?” 许慕仪惊奇地抬起眼来,大而妩媚的眼睛纯然地望着他。 “你的这位老师应该是我妈妈介绍的,周教授跟我妈妈是很多年的朋友。”宁涉低下头,把手机还给她,语气淡淡的。 “那也不奇怪嘛,毕竟你爸妈和我爸妈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妈妈给我介绍钢琴老师也是应该的嘛。”许慕仪厚脸皮地无所谓笑着。 宁涉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走进厨房去拿着餐具。 许慕仪在餐桌边坐下,双腿一晃一晃的,扬着下巴望着远处的宁涉:“所以你有空没啊?没空我就约别人了哦?” 宁涉走过来,把餐具摆放在两人面前,仍旧是面无表情:“我有空,没空我也会尽力挪时间的。” “真的假的?你对钢琴演奏会有兴趣吗?”许慕仪一惊,没想到宁涉会这样回答。 “……我也是周教授的学生,直到十八岁我才没有继续学钢琴的。”宁涉平静地坐下,示意她可以吃饭了,“所以你的学长,其实也是我的学弟,我认识他。” 许慕仪惊讶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天哪,看不出来啊宁涉!你居然学到了十八岁!” 宁涉的表情有些难看。 “诶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喜欢林嘉实学长了,”许慕仪伸着腿去够餐桌下宁涉的腿,像是小女孩热情蓬勃地讲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他那会儿对我可好了,经常来指导我练习,我现在能成这样多亏了他呢!” “是么。” “我那时候就觉得,我喜欢的人也应该是学长那样的,他现在好厉害啊,居然成了那么有名的钢琴家,要是我以后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许慕仪捧着脸,一脸向往,“我的结婚对象就应该是学长那样的人才对!” 宁涉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那还真是抱歉,你跟我这种人结婚了。” 许慕仪居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民政厅怎么分配的,把我们俩分到了一起,完全是乱点鸳鸯谱嘛。” 说着她用叉子叉起了面前餐盘里的牛排,咬了一口就含糊不清地感叹道:“宁涉你做饭也挺好吃的嘛,你能不能天天在家给我做饭吃啊?” “不能。” 宁涉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许慕仪完全没察觉出他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诶,既然我们都被周老师教过,我们俩当时碰到过吗?我想不起来了。” “没有吧,可能在你来之前我就放弃了,我不是做钢琴家那块料。” “这样啊……”许慕仪有些失落地继续叉着盘子里的水煮西蓝花,“不过也是,我以前好像对你毫无印象。” 虽然宁涉的性格大概不会是她喜欢的那个类型,但宁涉那张脸应该足够引人注目,那个时候宁涉应该是十八岁吧?如果是见过的话,许慕仪想她应该不至于完全毫无印象的。 “对了宁涉,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宁涉被她问来愣住了。 “没有。” 许慕仪一脸难以置信:“你骗我的吧?我上次去储物室找你的唱片机,还看见里面有张表白纸条呢。” 这下换宁涉疑惑不解了。 “我不记得了。” “真的!”许慕仪立刻跳了起来,冲着就要去储物室翻出那台尘封已久的唱片机,不一会儿就抱着唱片机吹着上面的灰尘跑了出来。 “你看,这不就是吗?” 她打开唱片机,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来。相片上似乎是二十岁左右的宁涉,穿着警校的制服,正拿着瓶冰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照片边缘是微笑着的少女小半张脸,背面写着一行字,“希望学长一直这么开心,希望能和学长一直在一起”。 宁涉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迷惑不已。 “我没印象了,好像是借给过谁,但是我很多年都没打开过了。” 许慕仪有些丧气地抽回他手上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着:“你也太扫兴了吧,人家当年应该是在跟你表白呢!你那会儿看起来还没现在这么讨厌,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也会喜欢这个人吧?” 她笑嘻嘻地指了指照片上侧着脸喝水的宁涉,笑了笑又把照片放回了唱片机的底部。 “算了算了,这也算是你的青春回忆了吧,就像我以前喜欢学长那样,这种青春期的回忆也算是一生一次的美好了吧?” 宁涉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她。他不记得任何青春期的美好,他只记得曾经的过往是那么痛楚,直到十八岁时,他才发现,也许他不是那么适合从前曾经以为的那条路,他不是母亲期盼的儿子,父亲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希望,那样的希望将他灼烧得体无完肤。